苗晉卿困於名場。一年似得,復落第。春景暄妍,策蹇衛出都門,貰酒一壺,籍草而坐,酣醉而寐。久之既覺,有老父坐其傍。因揖敘,以余杯飲老父。愧謝曰:「郎君縈悒耶?」寧要知前事耶?」晉卿曰:「某應舉已久,有一第分乎?」曰:「大有事。但更問。」苗曰:「某困於窮,然愛一郡,寧可及乎?」曰:「更向上。」。廉察乎?」曰:「更向上。」苗公乘酒,猛問曰:「將相乎?」曰:「更向上。」苗公怒,全不信,因肆言曰:「將相更向上,作天子乎?」老父曰:「天子真者即不得,假者即得。」苗都以為怪誕,揖之而去。後果為將相。德宗升遐,攝塚宰三日。(出《幽閒鼓吹》)
【譯文】
苗晉卿在科舉考試方面很不順利,這一年眼看要考中了,結果還是落了榜。時值陽光和煦春色明麗的好日子,他騎著瘦弱的毛驢走出京都大門,賒了一壺酒坐在草地上喝起來,喝得大醉便睡在那裡。過了好長時間醒來一看,有個老大爺正坐在自己身旁,便拱手施禮邀他與自己敘談敘談,剩下的酒也送給老大爺喝了。老大爺深表歉意和感謝。他說:「您心裡很鬱悶吧,想知道以後前程的事嗎?」晉卿說:「我參加科舉考試已有好多年了,不知有沒有考中一次的份兒。」老大爺說:「大有其事,您還想知道什麼?」晉卿說:「我很窮,然而很想作一郡之首,能辦到嗎?」老人說:「比這還要高。」「廉察使嗎?」「比這還要高。」晉卿藉著酒勁兒猛然問道:「作將相嗎?」老人仍然說:「比這還要高。」苗晉卿氣壞了,根本不相信他的話是真的,便放肆地說:「你說我比將相還要高,難道能作天子不成!」老人說:「真的天子你作不成,假的,還是可以作幾天的。」苗晉卿以為這些話全是無稽之談,便向老人拱拱手就走了。後來他果然為將為相。德宗逝世後,曾經兼任過眾官之首的塚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