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衛州司馬杜某嘗為洛陽尉,知捕寇。時洛陽城南午橋,有人家失火,七人皆焚死。杜某坐廳事,忽有一人為門者所執,狼狽至前。問其故,門者曰:「此人適來,若大驚恐狀,再馳入縣門,復馳出,故執之。」其人曰:「某即殺午橋人家之賊也,故來歸命。嘗為伴五人,同劫其家,得財物數百千,恐事洩,則殺其人,焚其室,如自焚死者,故得人不疑。將財至城,捨於道德裡,與其伴欲出外,輒坎軻不能去。今日出道德坊南行,忽見空中有火六七團,大者如瓠,小者如杯,遮其前,不得南出。因北走,有小火直入心中,爇其心腑,痛熱發狂。因為諸火遮繞,驅之令入縣門,及入則不見火,心中火亦盡。於是出門,火又盡在空中,遮不令出,自知不免,故備言之。由是命盡取其黨及財物,於府殺之。(出《紀聞》)
【譯文】
唐朝衛州司馬姓杜曾任洛陽縣尉,主管捕捉盜賊。當時洛陽城南的午橋,有一家失了火,這家的七口人都燒死了。杜縣衛正在辦公,忽然看見有一個人被門衛抓住,樣子非常狼狽來到面前。杜縣尉問是什麼緣故。門衛報告說:「這個人才來的時候,好像受很大的驚恐的樣子,再次跑進縣衙門,又很快地跑出去,所以我就把他捉住了。」那個人說:「我就是殺午橋人家的壞人,所以來自首。」原來同夥的有五個人,一同搶劫了那家人家,搶得財物有幾百千錢,恐怕事情被人發現,就殺了他們全家人,放火燒了房子,好像自己燒死的,好叫別人不生疑。把錢財送到城內的道德裡藏起來,和同夥想要逃到外地,但道路不平坷坷絆絆不能走,今天從道德裡往南逃,忽然看見天上有六七團火,大的象葫蘆,小的象酒杯,遮擋在他們前面,不能南逃,因此又往北跑,又有小火團直進入心中,燒到心腹,又痛又熱發了狂,又因好些火團遮饒著他,驅趕著他讓他進縣衙門,等到進了縣門就看不見火了,心中的火也沒有了,於是又跑出衙門,那些火團又全在空中,遮攔著不讓他跑出,他自知不能倖免,所以才全部招認供出了。由此杜縣尉命人全部抓獲其同夥並繳獲了全部財物,在縣衙把他們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