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廣記16雜傳雜錄卷_0079.【邢君牙】原文及譯文

貞元初,邢君牙為隴右臨洮節度,進士劉師老、許堯佐往謁焉。二客方坐,一人儀形甚異,頭大足短,衣麻衣而入。都不待賓司引報,直入見君牙。拱手於額曰:「進士張汾不敢拜。」君牙從戎多年,殊不以為怪,乃揖汾坐(「坐」字原缺,據明抄本補),曾不顧堯佐(「佐」下原有「汾坐」二字,據明抄本刪)、師老。俄而有吏過桉,宴設司欠失錢物。君牙閱歷簿書,有五十餘千散落,為所由隱漏。君牙大怒,方令分折去處。汾乃拂衣而起曰:「且奉辭。」牙謝曰:「某適有(陳校本「有」作「以」)公事,略須決(「決」原作「次」,據陳校本改)遣,未(「未」原作「來」,據陳校本改)有所失於君子,不知遽告辭何也?」汾對曰:「汾在京之日,每聞京西有邢君牙上柱天,下柱地。今日於汾前,與設吏論牙三五十千錢。此漢爭中?」君牙甚怪,便放設吏,與汾相親。汾謂君牙曰:「某在京應舉,每年常用二千貫文,皆出往還。劍南韋二十三,徐州張(「張」字原空缺,據黃本補)十三,一日之內,客有數等,上至給捨,即須法味。中至補遺,即須煮雞豚(「雞豚」二字原空缺,據黃本補)或生或鱠。」既而指師老、堯佐云:「如舉子此公之徒,遠相訪,君僎胡而已,何不如此耶。」堯佐矍然。逡巡,二客告辭而退,君牙各贈五縑。張汾灑掃內廳安置,留連月餘,贈五百縑。汾卻至武功,堯佐方臥病在館,汾都不相揖。後二年及第,又不肯選,遂患腰腳疾。武元衡鎮西(「西」原作「四」,據陳校本改)川,哀其龍鍾,奏充安撫巡官,仍攝廣都縣令,一年而殂。(出《乾鐉子》)
【譯文】
貞元初年,邢君牙擔任隴右臨洮節度職務的時候,進士劉師老和許堯佐去拜見他。二位客人剛剛坐下,有一個儀表很奇特的人,頭大腳小,穿著粗布衣服走了進來。也不等侍從人員進去通報,一直進去會見邢君牙,把手拱起放在額前說:「進士張汾不敢行大禮。」邢君牙當了多年的軍人,一點也不認為奇怪,就回了禮請張汾坐下,竟不理睬許堯佐和劉師老。不一會兒有個官吏送來案 ,宴設司虧空丟失了錢和物。邢君牙查看帳冊,有五十多千錢沒有上帳,被經手的差役隱瞞脫漏了。君牙非常生氣,正要派人去查清楚錢的去向,張汾就拍拍衣服站起來說:「暫且告辭了。」邢君牙道歉說:「我恰好有點公事,需要略作處理,對你並沒有失禮的地方,不知道你急忙地告辭是為什麼呢?」張汾回答說:「我在京城的時候,常常聽說京西有個邢君牙是個頂天立地的人物。今天在我的面前,和一個設吏談論自己的三五十千錢,這種男人怎能符合這樣的評價呢?」邢君牙覺得很奇怪,就打發走設吏,和張汾親近起來。張汾對邢君牙說:「我在京城參加考試的時候,每年常常花用二千貫錢,都花在與別人的往來上。劍南的韋二十三,徐州的張十三,一天的時間裡,客人有好幾等。上等的客人有給捨,就需要講究味道;中等的客人有補遣,就需要燉上雞肉和豬肉,還有的是生拌,有的是魚塊。」接著指著劉師老和許堯佐說:「像這一類參加考試的舉子,從遠方前來拜訪,就像骯髒的胡人而已。你為什麼不這麼對待呢?」許堯佐很驚訝。過了一會兒,兩個客人告辭走了,邢君牙每個人贈給五匹細絹。對張汾卻打掃乾淨內廳安排他住下,呆了一個多月,贈給五百匹細絹。張汾回到武功,許堯佐病倒在館舍的床上,張汾也不去看望。後來過了兩年考中了,又不願意當候選官員,於是得了腰和腳的疾病。武元衡鎮守西川的時候,可憐他年老行動不便,上奏朝廷讓他擔任安撫巡官,還兼任廣都縣縣令,一年以後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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