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廣記05定數感應卷_0105.【段文昌】古文翻譯註解

故西川節帥段文昌,字景初。父鍔,為支江宰,後任江陵令。文昌少好蜀文。長自渚宮,困於塵土,客遊成都,謁韋南康皋。皋與奏釋褐。道不甚行,每以事業自負。與游皆高士之名(原本「名」在「士」上,據明抄本改。疑當作「高名之士」)。遂去南康之府。金吾將軍裴邠之鎮梁川,闢為從事,轉假廷評。裴公府罷,因抵興元之西四十里,有驛曰鵠鳴,濱漢江,前倚巴山。有清僧依其隈,不知何許人也,常嘿其詞。忽復一言,未嘗不中。公有府游,聞清僧之異,逕詣清公求宿,願知前去之事。自夕達旦,曾無詞。忽問蜀中聞極盛旌旆而至者誰?公曰:「豈非高崇文乎?」對曰:「非也,更言之。」公曰:「代崇文者,武黃門也。」清曰:「十九郎不日即為此人,更盛更盛。」公尋征之,便曰:「害風妄語,阿師不知。」因大笑而已。由是頗亦自負。戶部員外韋處厚,出開州刺史。段公時任都官員外,判鹽鐵案。公送出都門,處厚素深於釋氏,洎到鵠鳴,失訪之,清喜而迎處厚。處厚因問還期,曰:「一年半歲,一年半歲。」又問終止何官?對曰:「宰相,須江邊得。」又問終止何處?僧遂不答。又問段十九郎何如?答曰:「已說矣,近也近也。」及處厚之歸朝,正三歲,重言一年半歲之驗。長慶初,段公自相位節制西川,果符清師之言。處厚唯不喻江邊得宰相,廣求智者解焉。或有旁征義者,謂處厚必除淅西夏口,從是而入拜相。及文宗皇帝踐詐自江邸,首命處厚為相。至是方驗。與鄒平公同發帥修清公塔,因刻石記其事焉。又趙宗儒節制興元日,問其移動。遂命紙作兩句詩云:「梨花初發杏花初,甸邑南來慶有餘。」宗儒遂考之。清公但云:「害風阿師取次語。」明年二月,除檢校右(「右」字原本作「太后」,按《唐書》一百五十八「鄭餘慶傳」。元和九年拜檢校右僕射兼興元尹)僕射。鄭餘慶代其位。(出《定命錄》)
【譯文】
原來的西川節度使段文昌,字景初,他父親叫段鍔,是支江縣宰,後來任江陵縣令。段文昌少年時喜愛蜀地文化,他出生在湖北江陵,生活在平民百姓之中。後來去成都,拜見韋南的康皋,皋為他謀求官職,沒有成功。他很為自己的才學而自負,交往的都是有才學的名士。後來他又去了南康府,金吾將軍裴邠之鎮守梁川,聘任他為從事,推薦他參加朝廷對人才的審查錄用。裴邠之調離後,他到興元以西四十里,有個驛站叫鵠鳴,這裡前面是漢江,後面是巴山。有個叫清的和尚在山上修行,不知道是什麼地方的人。他常常感歎一聲,忽然說出一句預言,沒有不應驗的。段文昌在官府裡時,就曾經聽說過他的名聲,便到他這裡住宿,想請教以後的事情,他們從晚上談到早晨,清忽然問段文昌說:「蜀中旌旗招展,隆重而來的人是誰?」段文昌說:「那是高崇文吧!」清說:「不是,你再說一個。」段文昌說:「代替高崇文的是武黃門。」清說:「十九郎你過不了幾天就和此人一樣,比他更為顯赫。」段文昌詢問原因,清卻說:「瘋顛胡說罷了。」於是兩個人大笑,從此段文昌非常自負。戶部官員韋處厚出任開州刺史,這時段文昌任都官員外,在審理私販鹽鐵的案件,特意將韋處厚送出官署大門。韋處厚精通佛學,來到鵠鳴請教和尚清,清高興地迎接韋處厚。韋處厚問自己回來的時間,清回答說:「一年半載,一年半載。」韋處厚又問自己最後能當什麼官?清說:「宰相,必須在江邊得到。」韋處厚又問自己死在什麼地方?和尚不回答。韋處厚問段十九郎段文昌以後怎麼樣。清回答說:「已經同他說過了,快了,快了!」等到韋處厚調回來,正好三年時間,應驗了清的一年半載加一年半載的說法。長慶初年,段文昌以宰相的身份鎮守西川,果然符合清的說法。韋處厚就是弄不明白在江邊得到宰相這句話的意思,從而到處請人解釋,有人說韋處厚必定是先在浙西夏口任職,從這兒入朝做宰相。等到文宗皇帝在江邸即位,第一個任命的就是韋處厚為宰相,到這時清的話才完全得到驗證,韋處厚與鄒平共同修建清公塔,並刻石記錄了上述事情。還就是趙宗儒管理興元的時候,曾向清公謁問他今後的動向,清公在紙上寫了兩句詩:「梨花初發杏花初,旬邑南來慶有餘。」趙儒宗問這詩句的含義,清公還是說「瘋顛和尚胡說。」第二年二月,趙宗儒任檢校右僕射,鄭餘慶代移他管理興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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