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袁炳,字叔煥,陳郡人,秦始末,為臨湘令。亡後積年,友人司馬遜,於將曉間如夢。見炳來,陳敘闊別,訊問安否。既而謂遜曰:"吾等平生立意著論,常言生為馳役,死為休息。今日始知,定不然矣。恆患在世為(為原作有,據明鈔本改。)人,務馳求金幣,共相贈遺。幽途此事,亦復如之。"遜問罪福應報,定實何如。炳曰:"如我舊見,與經教所說,不盡符同,將是聖人抑引之談耳。如今所見,善惡大科,略不異也。然殺生故最為重禁,慎不可犯也。"遜曰:"卿此征相示,良不可言,當以語白尚書也。"炳曰:"甚善,亦請卿敬詣尚書。"時司空王僧虔為吏部,炳、遜世為其游賓,故及之。往返可數百語,辭去。遜曰:"闊別之久,恆思少集。相值甚難,何不且住?"炳曰:"止暫來耳,不可得久留。且(且字原空缺,據《法苑珠林》卷二一補。)此輩語,不容得委悉。"揖別而去。初炳來暗夜,遜亦了不覺所以,天明得睹見。炳既去,遜下床送之。始躡履而還暗,見炳腳間有光,可尺許,亦得照其兩足,餘地猶皆暗雲。(出《冥祥記》)
【譯文】
宋時袁炳,字叔煥,陳郡人。秦始末年,做了臨汀縣令,在他死去多年之後,朋友司馬遜,在天快亮的時候做了一個夢,夢見袁炳來了,敘說別後衷腸,詢問他近況怎樣,然後對司馬遜說:"我們這輩子表達胸臆、觀點,常說活著只能被人驅使,死了才是休息,今天我才明白,並非如此。經常憂慮的是,人活在世上,總要為求財而奔波,為互贈而忙碌,其實,在陰曹地府,這種事也是一樣。"司馬遜又問禍福報應的情況,又怎麼去實現,袁炳說:"我過去的觀點,和佛經所教明的那樣,不全相同,也許是聖人危言聳聽的話,現在我認為善惡兩大類,一點沒有不一樣的。但是殺生是大禁,切切不可冒犯。"司馬遜說:"您這樣明確地告訴我,真是妙不可言,應該將這話告訴尚書。"袁炳說:"太好了,也請您將此話敬告尚書大人。"當時,司空王僧虔任吏部尚書,袁炳、司馬遜是他一生交往的朋友,所以到他那兒去了,往返說了幾句話,便要辭別,司馬遜說:"分別了這麼久,經常想稍稍聚集一下,再相見也很難,為什麼不再停留幾天?"袁炳說:"這只是抽空趕來,不能夠久留。而且我剛才說這些話,不允許讓別人全都知道。"然後拜別而去。起初袁炳來的時候是黑夜,司馬遜也不覺得怎樣。但是到了天亮他才瞧見,袁炳離開後,司馬遜下床送他,剛穿上鞋子,地面還很黑暗,看到袁炳兩腳之間有光亮,約一尺多長,也能夠照到他的兩腳,周圍其他地方還是很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