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心善而子孫盛 根固而枝葉榮
【原文】
心者後裔之根,未有根不植而枝葉榮茂者。
【譯文】
一個人能有一顆善良的心,就等於給後代子孫種下了幸福的根苗,這就如同栽花植樹一般,因為世間沒有不把花木栽在土地內,就能使花木枝葉繁茂而開花結果的。
【解說】
佛家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時候一到,馬上就報。」這種嚴格的因果報應觀雖然在現實中不盡其然,但多行不義必自斃,原因出在行惡所產生的社會副作用會逐漸蔓延,一旦有了誘發因素,社會便會對惡行作出反應,即所謂的「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同樣,為善在周圍產生了正的作用,一有時機便會得到應有的報答,所謂的「與人方便,自己方便」「花花轎子人抬人」。
家庭風氣的好壞,直接影響子孫的為人品行,這是一個耳濡目染的過程,「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會打洞」。雖說不能一律,但書香門第的教育總是要相對高些。父母為官則兒女諳熟官場禮儀,父母從藝則兒女能習染藝術細胞,這些都是差不離的。父母若性情古怪,兒女也難免受到影響;父母為人慈善,兒女也總要有所倣傚,所以為父母者不可不慎己。
【例解】
太宗李世民 「三勤」保盛世
在出現了「天下大治」的昌盛局面之後,貞觀十六年(642),唐太宗對當時的史官褚遂良說了這樣一段話:朕今勤行三事,亦望史官不書吾惡。一則鑒前代成敗事,以為元龜;二則進用善人,共成政道;三則斥棄群小,不聽讒言。吾能守之,終不轉也。
這段話,既是太宗對施政政治基本經驗的概括,又表明他堅持力行的主要是這三件大事。中國歷史上,唐太宗算得上是最重視以史求治的帝王了。考歷代興亡,辨前王得失,以漢文為師,思隋亡為戒,編纂史書,取鑒求治,貫穿於太宗施政致治的全過程。
太宗即位之初,不僅議政之間「引見群官,降以溫顏,訪以今古」,以至「夜夜忘疲,中宵不寐」,就是退朝之後,他仍然「披覽忘倦,每達宵分」。自己如此孜孜不倦、夜以繼日地讀史、議史之外,更注意指導地方軍政長官讀史。貞觀三年(629)年底,為獎勵涼州都督李大亮的「忠勤」,特賜荀悅《漢紀》一部,認為「此書敘致既明,論議深博,極為治之體,盡君臣之義」,要李大亮「宜加尋閱」。所謂「極為治之本」,即認為《漢紀》中有大治天下的豐富經驗可供吸取。同時,以宰相房玄齡為總監,副相魏征「總知其務」,組織了專門的修史班子。自貞觀三年(629),至十年(636),修撰成《梁書》《陳書》《北齊書》《周書》和《隋書》五代史,總結出「覽前王之得失,為在身之龜鏡」的這一取鑒求治的基本經驗。「前王」之「得」,太宗最傾心於漢文帝,「前王」之「失」,太宗最感觸於隋煬帝。從「貞觀之治」表現出的「致治」之道,包括以「靜」求治總方針的制定,農本思想、君臣相輔思想、任賢納諫、民族德化,乃至釋宮女、令得嫁等等,都能從漢文致治、煬帝喪國的正反經驗教訓中找到借鑒的痕跡。貞觀十五年(641),太宗在辨前王興亡的同時,又注意到典章制度的問題,命史官續修《五代史志》,直至高宗時才告成。
進入晚年,太宗又下詔修撰《晉書》,並親自撰寫了4篇史論。指責司馬懿未能「竭誠盡節」,「見嗤後代」,顯然是想借歷史告誡李唐功臣不要像司馬懿那樣有虧臣節。評論司馬炎,是為了告誡太子李治,莫忘司馬炎「居治而忘危」、「委寄失才」、封藩貽患的教訓,免得「海內板蕩,宗宙播遷」。這是試圖以史安排後事。進賢致治,在古代的名君中,也是唐太宗做得最為有成效。
當確定了大治天下的基本方略之後,太宗立即把進賢致治提到重要議事日程,強調「致安之本,惟在得人」。據《全唐文》所收,太宗親下求賢舉能詔多達5次。隨時提及求賢者,在《貞觀政要》一書中比比皆是。即位之初,太宗命宰相封德彝舉薦賢才。幾個月過去了,不見動靜。太宗掩飾不住求賢的急切心情,斥責封德彝失職。封德彝辯解說,「非不盡心,但於今未有奇才」。太宗反駁道:「古之致治者,豈借才於異代乎?正患己不能知,安可誣一世之人!」人才不會沒有的,關鍵在於能不能發現人才。太宗深深懂得「人才有長短,不必兼通」的道理,強調「君子用人如器,各取所長」。一次,太宗與宰相房玄齡、魏征、李靖、溫彥博、戴胄、王珪等酒宴。席間,太宗要王珪「品藻」諸相,王珪說:「孜孜奉國,知無不為,臣不如玄齡。每以諫諍為心,恥君不及堯舜,臣不如魏征。才兼文武,出將入相,臣不如李靖。敷奏詳明,出納惟允,臣不如溫彥博。處繁理劇,眾務必舉,臣不如戴胄。至如激濁揚清,嫉惡好善,臣於數子,亦有一日之長。」太宗很同意這一概括,諸相也以為「盡己所懷,謂之確論」。這一席對話,既表達了太宗用人「各取所長」的方針,又包含著對太宗用人「鹹盡其才」的禮讚。貞觀十一年(637),太宗面對隆盛的功業,不無感慨地說:「於茲十有餘年,斯蓋股肱罄帷幄之謀,爪牙竭熊羆之力,協德同心,以致於此。」短短的幾句話,道出的正是他「進用善人,共成政道」的事實。這一年,太宗兩次頒詔求賢,仍然強調「博訪邱園,搜持英俊,弼成王道,臻於大化焉」,把「進賢」與「致治」的關係說得更加明白。十七年(643),為了展示君臣一體,共成政道,特詔長孫無忌、李孝恭、杜如晦、魏征、房玄齡、高士廉、尉遲敬德、李靖、蕭璃、段志玄、劉弘基、屈突通、殷開山、柴紹、長孫順德、張亮、侯君集、張公謹、程知節、虞世南、劉政會、唐儉、李勣、秦叔寶等24人,圖畫於凌煙閣。從凌煙閣24功臣可以看出,太宗「進用善人」,不論出身士庶,是否故舊,也不問為官為民,是漢是夷,均「委任責成,各盡其用」的用人之道。這正是太宗始終「勤行」不忘於「共成政道」的結果!
不為群小之輩所讒,是保證「廣任賢良」的重要環節。唐太宗為實現「進用善人,共成政道」的目的,把「斥棄群小,不受讒言」作為自己「勤行」的三件大事中的一件,足見其對防佞杜讒的重視程度。
貞觀初,為「致太平」,太宗廣開「直言之路」。於是,便有群小之徒「各行讒毀,交亂君臣」。為此,太宗反覆強調,「朕觀前代讒佞之徒,皆國之蝥賊也」,把讒邪視為「逆亂之源」。為了防佞杜讒,下令「自今以後,有上書訐人小惡者,當以讒人之罪罪之」。貞觀三年(629),魏征升任秘書監、參預朝政,為副相。於是,有人誣告魏征「謀反」。太宗立即反駁道:「魏征,昔吾之仇,只以忠於所事,吾遂拔而用之,何乃妄生讒構?」不僅不追究魏征,反而「遽斬」誣告之人。在這前後,監察御史陳師合上《拔士論》「譭謗」宰相房玄齡、杜如晦「思慮有限」,想動搖房、杜相位。太宗說:「朕以至公治天下,今任玄齡、如晦,非為勳舊,以其有才行也。此人妄事譭謗,止欲離間我君臣」,便採用法律手段,「流陳師合於嶺外」。對於某些大臣,太宗並不因其「功高」就聽任其譭謗賢能。最具典型性的,要算是蕭璃對房、杜的讒毀了。蕭璃在高祖時,「凡諸政務,莫不關掌」。太宗即位後,重用房、杜。蕭璃「心不能平」。先是上書論二人不稱職,但無證據,太宗罷蕭璃,「廢於家」。過了一陣,復其官職。後來,房玄齡、魏征等執政中「有微過」,蕭璃又「劾之」。太宗「竟不問」,免去蕭璃相職,降級使用,過了4年,才恢復其相位。貞觀十七年(643),蕭璃也圖畫凌煙閣,又誣房玄齡以下諸相「悉皆朋黨比周,無至心奉上」,並「累獨奏」稱「此等相與執權,有同膠漆,陛下不細諳知,但未反耳」。太宗一面勸蕭璃要「推心待士」,一面表示自己不會「頓迷臧否」。太宗「積久銜之」,越發討厭蕭璃,最終下詔斥其「棄公就私,未明隱顯之際;身俗口道,莫辨邪正之心」,罷為州刺史,除去封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