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根譚》第02卷 《放下屠刀 立地成佛》翻譯白話文

第二卷 放下屠刀 立地成佛

【原文】
當怒火欲水正在騰沸處,明明知得,又明明犯著。知的是誰,犯的又是誰?此處能猛然轉念,邪魔便為真君矣。

【譯文】
一個人當憤怒像熊熊烈火一般上升,慾念有如開水一般在心頭翻滾時,雖然他自己也明知這是不對的,可是他又眼睜睜的不加控制。知道這種道理的是誰呢?明知故犯的又是誰呢?假如當此緊要關頭能夠突然改變觀念,那麼邪魔惡鬼也就會變成慈祥的上帝了。

【解說】
明知故犯,是養生的一大隱患。
養生者若是不能克制慾念,雖然在進行養生,但是並不能使你的身體健康,反而將對健康造成危害。
一、對身體的生理機能造成危害。
一個人平時對傷損健康的行為也瞭解於胸,知道什麼事情不能做。但當他一遇到某種機會,或感覺到心裡想要某種東西時,馬上就有一個理由來搪塞那些理性的意識,而去做了不該做的事情。這等於是增加對身體的損耗量,原來這樣做已經損耗了人體的精氣,現在又這樣做,又在耗損人體精氣,這是等於在增加病邪的力量,必然有一天會發生病變的。
二、心理壓力增大。
明知不可做的事情卻去做,事後又清楚這事所造成的後果,心裡便起了矛盾,產生了一種自責和後悔的心理,這將使心裡緊張,激起自己情緒的波動。這種心理壓力被人體潛意識瞭解後,把信息傳遞給生理機能,使人體各機能感受到壓抑,又生慾望。

【例解】
任得敬專權 西夏無天日
北宋景佑四年(1038年)至南宋寶慶三年(1277年),在今天的西北地區出現了一個以黨項為主體民族的「大夏國」,史稱「西夏」。西夏立國一百八十九年,其中外戚專權的歷史竟佔了大約一百五十年。舉其要者,開國皇帝景宗後期有妻黨沒藏氏亂政,惠宗朝有母黨梁氏盡攬朝權,而其中專權時間最長,為禍程度最烈的,便是崇宗的丈人、仁宗朝太后的父親——漢人軍閥任得敬。
任得敬以一漢人降將成為西夏權臣,除因納女求榮、憑恃外戚身份竊弄威福外,還有其特殊的歷史背景,這就是西夏政局的動盪、皇室的孱弱。
崇宗、仁宗在位期間,西夏經濟、文化得到空前發展,同時階級矛盾和民族矛盾也日趨尖銳。崇宗後期,慕洧兄弟叛夏附金;仁宗初年,蕭合達圖謀復遼。夏國腹地又爆發蕃部起義,西夏社會呈現出極其錯綜複雜的局面。正當夏政權亟需一批能征善戰的將帥來削平叛亂、鎮壓起義時,皇家宗室卻很難找出這樣的人了。崇、仁兩朝皇帝推行的崇儒尚文之政,顯然大大削弱了黨項人崇實尚武的固有精神。於是,皇室不得不啟用擁兵在外而又有軍事才能的漢人軍閥任得敬,任得敬也就因此得以逐漸爬上西夏政治舞台,並在處理一系列政治、軍事事件的歷史過程中步步高陞,最後進入統治中樞,左右朝政,成為權臣。
任得敬處理的第一起重大事件是平息慕洧兄弟的叛亂。慕洧本是宋朝的環慶路(治今甘肅慶陽)統制,正德四年(1130年)叛降於夏。翌年,慕洧及其弟慕浚又欲叛夏降金,並派人去金國聯絡。這一陰謀不知怎麼被任得敬發覺了,他趕緊上報崇宗,迅速撲滅了這場未遂叛亂。
平定蕭合達叛亂,是任得敬重要的進身之階。蕭合達本是契丹人,當年夏崇宗依附遼朝,向遼請婚,遼天祚帝取宗室女南仙為成安公主,嫁給崇宗,蕭合達扈從成安公主來到西夏,在夏國做夏州(今陝西靖邊北白城子)都統。元德六年,女真滅遼,成安公主傷悼遼亡,不飲不食,沒過幾日便香銷玉殞。蕭合達成了無國無主的「異域孤兒」。
大慶元年(1140年)四月,蕭合達乘仁宗新即位之機,以夏州為據,起兵反叛。蕭合達聯絡陰山和河東的契丹人,圖謀擁立遼朝皇室後裔,恢復遼朝。叛軍起兵迅速,官軍措手不及。六月,蕭合達圍攻西平府(今青海樂都縣),夏守將、黨項大族罔存禮戰敗。七月,合達分兵攻下鹽州(今陝西定邊)。蕭合達軍「據鹽池、發倉庫。盡掠諸州所牧地,游騎直逼賀蘭」。消息傳到興慶府,舉朝為之震驚,仁宗向大臣們問平叛之策,可臣子們都面面相覷,拿不出半點主意。消息傳到靜州,任得敬差一點拍手相慶,對他來說,這可是大顯身手的天賜良機!任得敬設法探得蕭合達軍中機密,自己覺得有了把握,遂上表仁宗,陳述平叛方略,並請求領兵討伐。
八月,任得敬自靜州出兵,旗開得勝,十月間便一舉收復夏州,進攻鹽州。蕭合達敗死,叛亂平定。任得敬因作戰有功,威震朝野,擢升翔慶軍都統軍,封西平公。任得敬手中的軍權,日漸得以擴充。
任得敬一生曾多次血腥鎮壓人民起義,絞殺蕃部起義是其中最可恥的一次。大慶四年,西夏發生嚴重的天災。開春以來,先是興慶府發生強烈地震,餘震經月不止;房倒屋塌,城裂壁壞,人口、家畜死亡逾萬。接著,夏州出現地裂,湧出黑沙,「阜高數丈,廣若長堤」,淹沒了無數林木,吞陷了數千居民。夏國境內發生了嚴重的大饑荒。百姓無食,紛紛暴動。
七月,腹心地區威州(今寧夏同心縣東北)的大斌族,靜州的埋慶部,定州(今寧夏平羅西南)的富兒等族武裝暴動。起義隊伍多者上萬,少者五六千人,結集四出,攻取州城,形成西夏歷史上規模最大的人民起義。西夏地方守軍無力抵禦,郡縣紛紛告急。夏廷再次求助於任得敬。
十月,任得敬率大兵前往鎮壓。沒有花費太大氣力,陸續瓦解和屠殺了各州起義隊伍,剩下定州富兒等族仍然倚險據守,進行頑強的抵抗。官軍強攻不成,任得敬碰到了難啃的硬骨頭。撇開政治立場不論,僅就軍事才能而言,任得敬可以說是韜略過人的。他很快便想出了對策,採用夜間偷襲的戰術,攻破起義軍營寨,擒殺起義領袖哆(chǐ,音侈)訛,殘酷鎮壓了蕃部起義。
劊子手任得敬又一次出師得勝,為鞏固黨項貴族的統治立下汗馬功勞。平定叛亂、鎮壓起義既為任得敬竊權鋪平了道路,同時也滿足了他嗜殺殘忍的本性。
任得敬本乃一介武夫,聞慣了血腥味,在他攫奪大權以後,仍然是好戰不已:天盛十八年(1166年)十月,莊浪族隴逋、龐拜二部叛夏附金,任得敬遣其弟殿前太尉任得聰領兵2萬襲擊二部,大肆擄掠其資財人畜。
天盛二十年五月,任得敬派使者入川,邀宋兵夾攻吐蕃。天盛二十一年四月,任得敬發兵圍西蕃喬家族,其首領結什角不屈從,被夏兵砍斷臂膀而死,結什角的母親亦為夏兵所擄。隨後,任得敬征發兵民共7萬人在喬家族故地修築祁安城。
乾佑元年(1170年),任得敬再次遣人入宋,約宋軍共圖喬家族。任得敬窮兵黷武,使西夏政權更加混亂。為夏政權平定叛亂、剿滅起義後,任得敬自認為有功,更加狂妄暴戾了,加上手中握有重兵,於是不再滿足於做地方大臣,而是企圖入朝參與國政了。
人慶四年(1147年)任得敬上表仁宗,請求入朝覲見。仁宗皇帝畢竟年輕,涉世不深,以為先皇岳父想入朝謁見天子是出於思念之情,這有什麼不可以呢,便準備應允。御史大夫熱辣公濟聽說此事,趕緊向仁宗進諫,揭穿了任得敬的禍心。
熱辣公濟說:「任得敬請求入朝,是想干預國政。自古以來,外戚擅政,國家沒有不亂的。任得敬雖說是皇親,但終究不是黨項皇族,能保證他沒有二心嗎?」中書令、濮王、皇族嵬名仁忠,也極力反對任得敬入朝。
仁宗作罷,不允任得敬入朝。得敬於心不甘,暗中叫任太后授意朝臣活動。任太后深知濮王德高望重,他不贊成的事,仁宗是不會隨便答應的,自己不便多說什麼,只得安慰父親,勸他再等待些時日。也是該任得敬命中有「福」,人慶五年(1148年)濮王去世,朝中軍政大權落在晉王察哥手裡。
這晉王的德性與任得敬是一路貨色——殘忍暴戾、貪得無厭,他家的好幾處庭苑宅第,都是霸佔民間田園修建的,他年已七十有餘,仍然姬妾成群。晉王當權,任得敬入朝就有了希望。天盛元年(1149年)七月,任得敬用他掠奪來的金珠賄賂察哥,察哥見物大喜,盡力在仁宗面前為任得敬說項。仁宗耳根子軟,原本是聽了熱辣公濟和濮王仁忠的勸諫而不許任得敬入朝的。如今又被晉王察哥說動,立即召任得敬入朝,任命為尚書令。
任得敬終於擠進夏政權最高統治層。察哥是皇族宗親,又是元老重臣,權高勢大,任得敬把他當作保護傘,百般諂事,兩人感情甚是相投。第二年,任得敬便從尚書令遷至中書令。
天盛八年四月,晉王察哥死。九月,任得敬進為國相。任得敬權勢已大,又自認為當時政壇上已經沒有能與自己相抗衡的力量了,因而更加無所顧忌,恣意妄為,甚至連仁宗都不放在眼裡。大權在手的任得敬開始極力發展私人勢力。天盛九年,以其弟得仁為南院宣徽使,得聰為殿前太尉,得恭為興慶府尹;後來又以侄兒純忠為樞密副都承旨。任氏兄弟叔侄狼狽為奸,構成名副其實的「戚黨」,勢力炙手可熱。
任氏戚黨憑借特殊身份把持朝政,排斥異己。朝廷大臣對他們稍微流露些不滿,立即就遭排擠、打擊、陷害。秘書監王舉參劾任氏兄弟多行不法,被撤職罷官。蕃漢教授斡道沖剛介耿直,得罪了任氏叔侄,20年裡不得志。群臣大多敢怒而不敢言,唯有御史中丞熱辣公濟、樞密都承旨焦景顏和斡道沖等人敢於和任得敬爭辯。天盛十二年熱辣公濟上疏彈劾任得敬出入儀從僭越國主,被任得敬扣壓不報。天盛二十一年熱辣公濟再次上疏參劾。直接指斥任得敬「為國懿親,擅權寵,作威福」,請予罷斥。任得敬見疏,勃然大怒,當年被熱辣公濟阻止入朝的舊恨尚耿耿於懷,如今又要添幾分新仇,他非得除掉這顆眼中釘不可。任得敬想找由頭殺熱辣公濟,仁宗知道了,深怕老臣受害趕緊讓熱辣公濟辭職回鄉,才倖免於死。
任得敬專權弄國,屢屢遭到朝臣儒士的反對,內心十分痛恨儒臣。而仁宗仁孝,又恰恰是一個主張以文治國的君主,他在位期間大力提倡文教,尊崇孔子,設立各種學校,又立「唱名法」。開創西夏科舉制度,使西夏封建文化達到鼎盛,史稱「典章文物燦然成一代宏規」。任得敬想要維護他既得的統治地位和權勢,就必定要排斥儒臣,反對崇儒;而他想要進一步任意擢用親信以便獨攬政權,就更是急於廢除科舉取士。這就決定了任得敬是學習漢文化的頑固反對派。
天盛十二年十月,任得敬上書仁宗,拚命鼓噪廢除學校,停止養士取士之法。
任得敬說「經國在乎節儉,化俗貴有權衡」,西夏立國西北邊地,「地瘠民貧,耕獲甚少」,如今設士既多且濫,廩祿支出浩繁,供養不起。中原王朝的養士取士的辦法在夏國難以實行。「望陛下一切罷之」。好在仁宗多少看得出這位奢侈無度的先皇岳父居然大談什麼「節儉治國」,其真實用心不過是反對崇儒罷了。而崇儒好文在仁宗來說,已是根深蒂固的了。仁宗沒有採納任得敬的主張。
任得敬在朝專橫跋扈,倒行逆施,舉朝為之側目,連他的女兒都看不下去,「屢戒不聽,日以盛滿為憂」。任得敬的地位日益上升。
任得敬的野心也日益膨脹。天盛十二年任得敬以國相進爵為楚王,破例地得到除了黨項嵬名宗室以外的人不能享有的殊榮。
楚王任得敬出入儀從幾乎與仁宗相等,儼然一派無冕皇帝的氣勢。
此後不幾年,任得敬又脅迫仁宗封他為秦晉國王,享有西夏王朝的最高封號,地位比宗室諸王都高。幾乎與大夏國王嵬名仁孝並駕齊驅了。
秦晉國王任得敬同時還是太師、上公、總領軍國重事,位在三公之首、諸爵之上,掌握西夏軍務政務大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