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廣記11前生後世卷_0046.【王璹】古文翻譯解釋成現代文

唐尚書刑部郎中宋行質,博陵人也。性不信佛,有慢謗之言。永徽二年五月病死。至六月九日,尚書都官令吏王璹暴死,經二日而蘇。言初死之時,見四人來雲,官府追汝。璹隨行,入一大門。見廳事甚壯。西間有一人坐,形容肥黑。東間有一僧坐,與官相當。皆面向北,各有床几案褥。侍童二百許人,或冠或弁,皆美容貌。階下有吏執(「執」字原「闕」,據明鈔本補)文案。有一老人,著枷被縛,立東階下。璹至庭,亦已被縛。吏執紙筆問璹曰:「貞觀十八年,在長安佐史之日,因何改李須達籍?」答曰:「璹前任長安佐史,貞觀十六年轉選。至十七年,蒙授司農寺府史。十八年改籍,非璹罪也。」廳上大官,讀其辭辨,顧謂東階下老囚曰:「何因妄訴耶?」囚曰:「須達年實未至,由璹改籍,加須達年,豈敢妄耶?」璹云:「至十七年改任告身見在,請追驗之。」官呼領璹者三人,解璹縛,將取告身。既至,大官自讀之,謂老囚曰:「他改任分明,汝無理。」令送老囚出門外。門外昏暗有城,城上皆有女牆,似是惡處。大官因書案上。謂璹曰:「汝無罪。放汝去。」璹辭拜,吏引璹至東階,拜辭。僧印璹臂曰:「好去。」吏引璹出,東南行,度三重門,皆勘視臂印,然後出。至四門,門甚壯大,重樓朱粉,三戶並開,狀如城門,守衛嚴切。又驗印,聽出門。東南行數十步,聞有人從後喚璹,璹回顧,見郎中宋行質,面色慘黑,色如濕地,露頭散腰,著故緋袍,頭髮短垂,如胡人者,立於廳事階下,有吏主守之。西近城,有一大木牌,高一(「一」原作「十」,據明鈔本改)丈二尺許。大書牌曰:「此是勘當過王人。」其字大方尺餘,甚分明。廳上有床座几案,如官府者,而無人坐。行質見璹悲喜,云:「汝何故得來?」璹曰:「官追,勘問改籍,無事放還。」行質捉其兩手,謂璹曰:「吾被官責問功德簿,吾平生(「平生」原作「手中」,據明鈔本改)無受此困苦,加之飢渴寒苦不可說,君可努力至我家,急語令作功德也。」如是慇勤數四囑之,璹乃辭去。行數十步,又呼璹還。未及言,廳上有官人來坐。怒璹曰:「我方勘事,如何人輒至囚處。」使卒搭其耳,推令去。璹走,又至一門,門吏曰:「汝被搭耳,耳當聾,吾為汝卻其中物。」因以手挑(「挑」原作「枕」,據明鈔本改。)其耳,耳中鳴,乃驗印放出。門外黑如漆,璹不知所在,以手模西及南,皆是牆壁,唯東無障礙,而暗不可行。立待少時,見向者追璹之吏從門來,曰:「君尚能待我,甚善。可乞我錢一千。」璹因愧謝曰:「依命。」吏曰:「吾不用銅錢,欲得白紙錢,期十五日來取。」璹許,因問歸路。吏曰:「但東行二百步,有牆穿破見明,可推倒,即至君家。」璹如言,已至所居隆政坊南門矣。於是歸家。見人坐泣,入戶而蘇。至十五日,璹忘與錢,明日復病,困絕。見吏來怒曰:「君果無行,期與我錢,遂不與,今復將汝。」因即驅行,出金光門,令入坑。璹拜謝百餘,遂即放歸,又蘇。璹告家人,買紙百張,作錢送之。明日,璹又病困,復見吏曰:「君幸能與我錢,而錢不好。」璹辭謝,請更作,許之。又蘇。至二十日,璹令用錢,別買白紙作錢,並酒食。自於隆政坊西渠水上燒之,既而身輕(「輕」字原空「闕」,據明鈔本補)體健,遂平復如故。(出《冥報記》)
【譯文】
唐朝尚書刑部郎中宋行質是博凌人,不信佛。有誹謗神佛的言詞」唐高宗永徽二年五月病死。到六月九日時,尚書都官令吏王璹暴死,兩天後又甦醒。他說初死時,看見四個人來對他說,官府追你。王璹便跟他們走了,進入一個大門,廳內陳設壯觀,西間坐一人,形體肥胖,面容黑。東間坐一僧人,像官一樣,都面向北。各間都有床、幾、桌、被褥等,侍童有二百多人,戴著皮革做的帽子,容貌都很美。階下有吏拿著文案。有一個老人,戴著枷被綁著,站在東面階下。王璹到庭時也被綁著。吏拿著紙筆問王璹:「貞觀十八年,你在長安任佐史的時候,為什麼給李須達改簿籍?王璹回答:「我以前任過長安佐史,貞觀十六年轉選後進入朝中,到貞觀十七年,蒙皇上恩典授我司農寺府史,十八年改籍不是我的罪過。」廳上的大官聽了王璹的辯辭,回頭對東階下的老囚說,為什麼要誣告?」老囚說:「須達年齡實在沒到,由於讓王璹改了薄籍,增加了須達的年齡,我怎敢誣告。」王璹說:「貞觀十七年改任文告現在還在,請派人查驗。大官呼叫三人領王璹,解了綁繩,去取文告。取回後大官讀過,對老囚說,他改任的事很清楚,你沒理。」便派人送老囚出門外。門外很昏暗,有一座城,城上都有矮牆。像個凶地方。大官依靠在書案上,對王璹說:「你沒罪,放你回去。」王璹拜謝告辭,小吏領王璹到東階去拜辭,僧人在王璹臂上印了一個印記說,好好走吧。小吏領王璹出去往東南走,過三重門,都查驗臂上的印記然後才出來。走到第四道門,門很高大,各層樓都塗著紅粉,三個門一齊開著,形狀像城門,守衛嚴密,又檢驗印記。驗後出門往東走了幾十步,聽有人從後邊叫王璹,王璹回頭看,是刑部郎中宋行質,面色慘黑,像潮濕的土地。光著頭沒繫腰帶,穿著舊紅色袍子,頭髮短而下垂,像胡人。站在大廳階下,有差吏看守。西城邊有一大木牌,高一丈二尺多,大牌上寫著:「這裡是檢查當過大官的人。」每個字一尺見方,特別清楚。廳上有床、椅、幾、桌,好像官府,但沒有人坐。宋行質見王璹又悲又喜,說:「你為什麼事來的?」王璹說:「是官府追來的,查問改簿籍的事,沒有事放我回去。」行質握住王璹的兩手對王璹說:「我是被官府追來責問功德簿的事,我平生沒受過這樣的苦,飢餓寒冷沒法說,你要努力到我家,馬上告訴他們積功德。」這樣慇勤的囑咐再三,王璹最後辭別而去,走了幾十步,又叫王璹回來,沒等說話,廳上有官來了,怒斥王璹:「我們剛查完這個事,你怎麼能擅自到囚犯的地方。」叫士卒抓王璹的耳朵,推他走。又到一門,門吏說:「你被抓了耳朵,耳能聾,我為你去掉耳中的東西。」他便用手掏他的耳朵,耳中鳴響,又驗印記放他出去。門外漆黑,王璹不知在哪裡,用手摸西和南都是牆壁,唯有東面沒有障礙,卻黑暗沒法走。站著等了一會兒,看見以前追捕的小吏從門中來,說:「你還能等我,很好,請給我一千錢。」王璹很感謝他,說可以。小吏說:「我不用銅錢,想要白紙錢,等十五天後來取。」王璹允許了,又問了回去的路。吏說,向東走二百步,有牆穿破就看到光明,可以推倒牆,就到了你家。王璹按他說的辦,已經到了他住的隆政坊南門,於是回家。看見人們坐著哭,進了門後便甦醒過來。到了十五天,王璹忘了給送錢,第二天又犯病,氣絕,看見小吏來憤怒地說,你果然沒有德行,答應給我錢,又不給了,再把你帶走。」立即驅趕他,出了金光門,叫他進坑。王璹拜謝了百多次,才把他放回來,又甦醒了。王璹告訴家裡人,買了一百張紙,剪成錢送去。第二天,王璹又病了,又見到了那小吏,小吏說:「有幸你能給我錢,但錢不好。」王璹又辭謝,請求重作,小吏允許,又甦醒了。到二十天,王璹叫人用錢另買了白紙作錢,並備了酒食,在隆政坊西渠水上燒了。立即感到身輕體健,又像過去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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