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史·朱國祚傳》
朱國祚,字兆隆,秀水人。萬曆十一年進士第一。授修撰。進洗馬,為皇長子侍班官,尋進諭德。日本陷朝鮮,石星惑沈惟敬言,力主封貢。國祚面詰星:「此我鄉曲無賴,因緣為奸利耳,公獨不計辱國乎?「星不能用。二十六年,超擢禮部右侍郎。湖廣稅監陳奉橫甚。國祚貽書巡按御史曹楷,令發其狀。帝怒,幾逮楷,奉亦因此撒去。尚書余繼登卒,國祚攝部事。時皇長子儲位未定,冠婚逾期,國祚屢疏諫。戚臣鄭國泰請先冠婚,後冊立。國祚抗疏言:「本朝外戚不得與政事冊立大典非國泰所宜言況先冊立后冠婚其儀仗冠服之制祝醮敕戒之辭升降、坐立之位,朝賀拜舞之節,因名制分,因分制禮,甚嚴且辨。一失其序,名分大乖。違累朝祖制,背皇上明綸,犯天下清議,皆此言也。」國祚攝尚書近二年,爭國本至數十疏,儲位卒定。陝西狄道山崩,其南湧小山五,國祚請修省。社稷壇枯樹生煙,復陳安人心、收人望、通下情、清濫獄四事。雲南巡撫陳用賓進土物,國祚劾之。尋轉左侍郎,改吏部。御史湯兆京劾其縱酒逾檢,帝不問,國祚遂引疾歸。光宗即位,以國祚嘗侍潛邸,特旨拜禮部尚書兼東閣大學士,入閣參機務。尋加太子太保,進文淵閣。國祚素行清慎,事持大體,稱長者。明年會試,故事,總裁止用內閣一人,是科用何宗彥及國祚,有譏其中旨特用者。國祚既竣事,即求罷,優詔不允。刑部尚書王紀為魏忠賢所逐,國祚合疏救,復具私揭爭之。紀為禮部侍郎時,嘗以事忤國祚者也。三年,進少保、太子太保、戶部尚書,改武英殿。十三疏乞休,詔加少傅兼太子太傅,乘傳歸。明年卒。贈太傅,謚文恪。
(節選自《明史·朱國祚傳》)
朱國祚,字兆隆,秀水人。萬曆十一年考中進士第一名,授職修撰,進為洗馬,擔任皇長子侍班官,不久升任諭德。日本攻陷朝鮮,石星被沈惟敬的話所蟲惑,力主封貢。朱國祚當面責問石星:「這是我鄉里的無賴小人,乘機獲取奸利之計,您為何獨獨不考慮國家受辱呢?」石星沒有採納他的建議。二十六年,破格提升為禮部右侍郎。湖廣稅監陳奉非常蠻橫霸道,朱國祚寫信給巡按御史曹楷,讓他揭發陳奉的罪行。皇上發怒,差點將曹楷逮捕,陳奉也因此被撤走。尚書余繼登去世,朱國祚掌管禮部的事情。當時皇長子的儲位還沒有確定,冠禮、婚期超過了期限,朱國祚多次上疏進諫。外戚之臣鄭國泰請求先舉行冠禮、婚禮,後冊立。朱國祚表示反對,上疏說:「本朝,外戚不能干預政事。冊立大典,不是鄭國泰所應當說的。況且先冊立,後舉行冠禮、婚禮,其儀仗冠服的制度,祝醮敕戒的辭令,升降坐立的位次,朝賀拜舞的禮節,因名分加以區別,因區別制定禮節,很是嚴格並且分明。一旦失掉秩序,名分將大亂。違背累朝祖宗的制度,背離皇上的明倫,觸犯天下的清議,都是這個話。」朱國祚擔任尚書近兩年,為爭國本上了幾十道奏疏,儲位最終確定。陝西狄道發生山崩,它的南部湧出五座小山,朱國祚請求修心、反省。社稷壇的枯樹冒煙,他又上陳安定人心、恢復百姓希望、瞭解下情、清理濫定的冤獄四件事。
御史湯兆京彈劾他縱酒超越禮制,皇上不過問,朱國祚於是稱病回鄉。光宗即位,因為朱國祚曾在府邸侍奉,特下聖旨拜他為禮部尚書兼東閣大學士,入內閣參與機密要務。不久又加封他為太子太保,進文淵閣。朱國祚平素行事清正謹慎,堅持以國家大局為重,被稱為長者。第二年會試,按舊制,總裁只用內閣一人,這一科用何宗彥和朱國祚,有人譏諷他是因為迎合皇帝旨意而受到特別任用的。朱國祚在完成有關事宜後,就請求罷免,皇上下優待詔不允許。刑部尚書王紀被魏忠賢所驅逐,朱國祚與人聯合上疏申救,又單獨上奏疏為他抗爭。王紀擔任禮部侍郎時,曾因某事與朱國祚牴觸。三年晉封為少保、太子太保、戶部尚書,改授武英殿。上十三道奏疏請求退休,皇上下詔加封他為少傅兼太子太傅,乘著驛車歸家。第二年逝世。追封為太傅,謚號文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