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齋誌異499蒲松齡短篇小說集聊齋誌異簡介》文言文翻譯成白話文

聊齋誌異》簡稱《聊齋》,俗名《鬼狐傳》,是中國清朝著名小說家蒲松齡創作的文言短篇小說集。《聊齋誌異》的意思是在書房裡記錄奇異的故事,「聊齋」是他的書屋名,「志」是記述的意思,「異」是奇怪的事情。全書共有短篇小說491篇(張友鶴《聊齋誌異會校會注會評本》)(朱其鎧《全本新注聊齋誌異》為494篇)。題材廣泛,內容豐富,有極高的藝術成就。作品成功地塑造了眾多的藝術典型,人物形象鮮明生動,故事情節曲折離奇,結構佈局嚴謹巧妙,文筆簡練,描寫細膩,堪稱文言短篇小說的巔峰之作。

內容簡介

《聊齋誌異》的內容大致以下幾種類型。

第一種類型內容是對科舉制度的血淚控訴。這些篇章大都凝聚著作者濃厚的感情,與作者經歷有著密切的關係,熔鑄著作者的自我形象。作品憤怒抨擊科舉制度的腐敗,無情揭露科舉制度埋沒人才的罪惡。著名篇章有《葉生》、《司文郎》等。

第二種類型的內容是對真摯愛情的熱烈頌歌,這是全書中數量最多,寫得也最精彩的部分。其中不少作品,通過花妖狐魅與人戀愛,表現了作者理想的愛情。名篇有《連城》、《阿寶》、《香玉》、《小謝》等,這些充滿幻想的故事,真切地表達了廣大青年男女對自由愛情的憧憬和渴望。 《聊齋誌異》另一個重要類型,是揭露現實政治的腐敗和對貪官污吏的嚴厲批判。代表作有《促織》、《席方平》等。

第三種類型是一些對世俗民風的勸戒諷刺的篇章。這是《聊齋誌異》中題材最廣泛,思想傾向最複雜的部分。既有作者對新道德的追求,也有為陳腐的儒家道德的說教。《張誠》、《鏡聽》、《罵鴨》等有一定的代表性。

《聊齋誌異》所寫雖然多是幽冥幻域之境,鬼狐花妖之事,卻曲折地反映了明末清初廣闊的現實生活,提出了許多重要的社會問題,表達了作者鮮明的態度。

創作背景

蒲松齡一生貧困潦倒,但這樣的經歷恰好對他創作《聊齋誌異》這樣的文學巨著十分有利。他個人科場蹭蹬的不幸固然可悲,但他卻由此而對科考制度有了深切的體驗,從而促使他把滿腔孤憤傾注在自己的創作中,將揭露和抨擊科舉弊端作為《聊齋》的重要內容,並塑造出一系列栩栩如生的應試士子形象。

三十多年的農村教書先生生活對他的創作也極為有利:一方面東家畢際有的石隱園裡有林泉之勝可以陶冶性情,豐富的藏書可供他研習學問,豐富知識;另一方面又使他有較為充裕的時間和恰當的機會搜集民間傳說,整理加工聊齋故事。

他去南方一年的幕僚生活也為創作《聊齋誌異》作了一定準備。南方的自然山水和風俗民情開闊了他的眼界,幕僚的身份使他有機會接觸社會各階層人物,特別是官僚縉紳和下層歌妓,為他在《聊齋》中塑造各種官僚豪紳和眾多女性形象打下重要基礎。

此外,蒲松齡從小就喜愛民間文學,喜好搜集民間奇聞異事。他不僅從民間文學中汲取藝術營養,而且直接在民間傳說的基礎上進行加工創造。這是他採用充滿奇幻色彩的花妖狐魅故事來反映現實的重要原因。

作品鑒賞

《聊齋誌異》在藝術上代表著中國文言短篇小說的最高成就,它博采中國歷代文言短篇小說以及史傳文學藝術精華,用浪漫主義的創作方法,造奇設幻,描繪鬼狐世界,從而形成了獨特的藝術特色。

「用傳奇法,而以志怪」

魯迅說:「聊齋誌異雖如當時同類之書,不外記神仙狐鬼精魅故事,然描寫委屈,敘次井然,用傳奇法,而以志怪,變幻之狀,如在目前」(《中國小說史略》)。這裡明確指出了《聊齋誌異》一書而兼志怪、傳奇二體的特色。「用傳奇法,而以志怪」,不能簡單理解為「用傳奇的筆法,去表現志怪的題材」,其實,蒲松齡對志怪傳統和傳奇筆法,既有繼承又有超越。

1、《聊齋》對志怪題材的繼承和發展

六朝志怪的寫作目的是為了「發明神道之不誣」,內容荒誕無稽,情節簡略、單調,藝術粗糙平板;《聊齋》雖然也寫花妖狐魅的怪異題材,但為的是曲折反映社會現實,抒發自己內心「孤憤」,在內容的深廣度上,都超過了以往的志怪、傳奇。

2、《聊齋》對傳奇筆法的繼承和超越

魯迅認為,唐傳奇「雖尚不離於搜奇記異,然敘述婉轉,文辭華艷,與六朝之粗陳梗概者較,演進之跡甚明,而尤顯者乃在是時則始有意為小說。」(《中國小說史略》)可見,唐傳奇比之六朝志怪,除了題材內容的發展之外,特別是在藝術上的超越。從情節結構上,它從六朝志怪的「粗陳梗概」發展到豐富曲折、首尾完整的故事;在語言文字上,從志怪的簡率古樸、粗糙平板發展到文辭華麗、形象生動;在表現手法上,從六朝志怪單調平板的如實記述發展為「盡設幻語」的委婉敘寫。

《聊齋》對傳奇筆法的超越:

《聊齋》除了對唐代傳奇情節曲折、敘寫委婉、文辭華麗等特點的繼承,有又對其的超越,具體表現在:一是從故事體到人物體,注重塑造形象;二是善用環境、心理、等多種手法寫人;三是具有明顯的詩化傾向。

情節離奇曲折,富於變化

《聊齋》每敘一事。力避平鋪直敘,盡量做到有起伏、有變化、有高潮、有餘韻,一步一折,變化無窮;故事情節力避平淡無奇,盡量做到奇幻多姿,迷離惝恍,奇中有曲,曲中有奇。曲是情節的複雜性,奇是情節的虛幻性,曲而不失自然,奇而不離真實,這是《聊齋誌異》藝術力量之所在。

手法多樣,塑造形象

1、賦予花妖狐魅形象以「物的自然性」和「人的社會性」。

《聊齋誌異》所寫鬼狐花妖,作家一方面賦予它們以人的社會性,另一方面又保持它們某種自然性,寫得狐有狐形,鬼有鬼態,從而顯得牛趣盎然。如虎精苗生的粗獷(《苗生》),牡丹精葛巾的芳香(《葛巾》),蠹魚精素秋的善讀書(《素秋》),鼠精阿纖的善積粟(《陶纖》),蜂精綠衣少女的細腰(《綠衣女》)。這就不僅使人物性格特點突出,而且使讀者有鮮明的形象感受。

2、通過主要特徵和生動細節寫人。

《聊齋誌異》刻畫人物時,或通過人物的聲容笑貌和內心活動,或通過生物、準確的細節,往往寥寥數筆,便能形神兼備。例如寫嬰寧,作家抓住她愛笑、愛花兩個特徵,加以反覆渲染,於是她的天真無邪的性格便躍然紙上。王子服初見她時,她「拈梅花一枝,華容絕代,笑容可掬」。以後她便在各種笑聲中出現:或「含笑拈花",或「嗤笑不已」,或「掩其口,笑不可遏",或大笑、縱笑、狂笑,或忍笑、濃笑、憨笑。每一笑又都與拈花、簪花、攀花、種花的行為相配合。作家寫嬰寧這兩個特徵,正是為了突出她蔑視世俗禮教,敢於按自己的意志和感情行事,熱愛生活,熱愛美好事物,痛恨醜惡行為的的性格。花,是大自然的美,笑,是人間的美,她兼而愛之,作家在她身上,寄托了自己的理想。此外像小翠的頑皮(《小翠》),小謝的調皮(《小謝》,青鳳的莊重(《青風》),孫子楚的癡情(《阿寶》),喬生的真濺(《連城》),楊萬石的懦弱(《馬介甫》),賈兒的機智(《賈兒》)無不生動真實,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1]

3、善用環境描寫映襯人物。

比如《嬰寧》,處處用優美的自然環境來襯托人物:村外的「叢花雜討」,門箭的絲柳垂蔭,牆內的「桃杏、修竹」,門前的夾道紅花,窗下的海棠繁葉,庭中的豆棚瓜架,使得人物與環境十分和諧,相得益彰。嬰寧是狐精所生,鬼母所養,從小遠離塵世,沒有被人間污濁熏染。作家用一系列清新雅潔的環境來襯托人物的生活,是具有象徵與寄托意義的。

三、《聊齋誌異》的語言既具有文言文的簡練典雅,又不失小說語言的生動形象。例如寫馮相如見紅玉自牆上來窺一段:「視之,美。近之,微笑。招以手,不來,亦不去。固請之,乃梯而過」。在如此簡短的語言中,描寫了人物的外貌、心理和動作,表現了少女情竇初啟時的嬌態和馮相如的執著、熱烈的愛。語言精粹而內含豐富,不僅熔鑄了古文語言的精粹,同時還吸收了民間文學和群眾口語乃至方言的精華。又如《鏡聽》中寫鄭家兄弟赴考之後,妯娌人正冒暑在廚房做飯。「忽有報騎蹙門,報大鄭捷。母入廚喚大婦日:『大男中試炙,汝可涼涼去』,次婦忿惻。泣且炊。俄又有報二鄭捷者。次婦力擲餅杖而起。曰:『儂也涼涼去。」這裡的「汝可涼涼去」,「儂也涼涼去」,都是口頭語,用在這裡,突出了鄭母與次婦的性格,十分生動,如聞其聲。《聊齋誌異》人物語言的個性化特徵,也十分突出。例如《翩翩》,寫翩翩與花城娘子兩位少婦調笑:「一日,有少婦笑入,目:『翩翩小鬼頭快活死!薛姑子好夢,幾時做得?』女迎笑曰:『花城娘子,貴趾久弗涉,今日西南風緊,吹送來也!小哥子抱得未?』曰:『又一小婢子。』女笑日:『花娘子瓦窯哉!那弗將來?,曰:『方嗚之,睡卻矣。』」這裡把古語、俚語,熔鑄成生動活潑的對話,逼真地表現了人物的音容笑貌。《聊齋誌異》在語言的運用上,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它使文言語彙產生活力,生動活潑地表現了現實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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