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君子窮當益工 勿失風雅氣度
【原文】
貧家淨掃地,貧女淨梳頭,景色雖不艷麗,氣度自是風雅。士君子一當窮愁寥落,奈何輒自廢弛哉!
【譯文】
一個貧窮的家庭要經常把地打掃得乾乾淨淨,一個貧窮家的女兒要經常把頭梳得乾乾淨淨,擺設和穿著雖算不上豪華艷麗,但是卻能保持一種脫俗高雅的風範。因此,一個有才德的君子,一旦際遇不佳而處於窮愁潦倒的景況,絕對不應該委靡不振自暴自棄。
【解說】
人的氣質品性不完全是外界物質所能決定的,一個人在物質上雖然貧困,但只要抱定希望,內心安詳,雖寒衣索捨,在別人看來,仍不失高雅脫俗的氣度。所以彭玉麟雖敝衣微服,仍人見人敬,一股威嚴正義之氣噴薄而出。而一個人如果委靡不振,自暴自棄,就絕不會給人留下良好印象,這種人也不可能成就大業。
【例解】
貧病置天外 喝稀粥著書
曹雪芹居住在北京西郊,從事《紅樓夢》的寫作。當時,他一家住的是「蓬牖茅椽,繩床瓦灶」,喝的是稀粥,有時甚至三餐不繼,不得不出賣字畫或靠朋友的接濟和借債度日。但他依然保持「步兵白眼向人斜」的骨氣,不向惡劣的環境屈服,埋頭從事創作。不幸的事件又接踵而來,先是中年喪妻,後又晚年喪子,使曹雪芹悲痛欲絕,傷心不已。可是,他仍沒有被擊倒,繼續奮筆疾書。就這樣,曹雪芹「披閱十載,增刪五次」,直到在貧病交加之中病逝而止,終於寫出了《紅樓夢》前八十回。取名為《石頭記》。
《紅樓夢》是一部現實主義的傑作。它以賈寶玉、林黛玉的愛情悲劇為中心,通過賈府的興衰變化,揭露了封建統治階級的種種罪惡及其必然滅亡的歷史命運,為封建社會唱出了一曲悲涼的輓歌。小說結構嚴謹,語言精煉,描寫細膩,人物形象栩栩如生,人情世態躍然紙上,對讀者具有極大的吸引力。儘管曹雪芹只寫了八十回就被貧病奪走了性命,但這部未完成的手稿很快就以手抄本的形式迅速流傳開來,「好事者每傳抄一部,置廟市中,昂其值得數十金,可謂不脛而走者矣」。近三十年後,高鄂又續寫了四十回,使之成為「完璧」。乾隆五十六年(1791),以活字排印出版。書名由《石頭記》正式改為《紅樓夢》。此後,《紅樓夢》廣泛傳流,成為各個階層普遍喜好的一部作品。從清朝末年起,它又先後被譯成英、日、法、俄等多種文字,受到各國讀者的高度評價。曹雪芹也因這部不朽之作,成為世界公認的偉大作家之一。
耿介無私曲 屢挫衷不改
如何處理與地方豪強及一般百姓的關係,始終是地方官員的一大難題,也正是衡量官員是趨勢還是愛民的主要標誌。而「疾強富如仇讎,視貧細如子弟」,就是何遠處理這一問題的態度。
何遠(470—521)字義方,東海郯縣(今山東郯城)人。梁武帝天監(502—519)初,何遠自朝官遷任武昌太守。他的日常生活甚為儉樸,「車服尤弊素,器物無銅漆」,且杜絕交遊,對於別人的饋遺,一概不受。就連夏天使用百姓井中的涼水,都一定要付錢。
不過,何遠的性格剛直嚴正,屬下吏民多有因小事而受到鞭打責罰的。有的受罰者到朝廷告狀,於是何遠被徵召回朝,在廷則受審,罪名有十數條之多。「當時士大夫坐法皆不受測,(何)遠度己無贓,就測立三七日不款,猶以私藏禁仗除名」。前面已提到何遠「疾強富如仇讎,視貧細如子弟」的態度,則他所責罰的主要當是那些強宗豪富,也只有那些人才有可能到處鳴冤叫屈,並交通關節,將何遠告倒。史稱「(何)遠度己無贓」,顯見最初的罪狀中是有指摘何遠貪贓內容的,可是審理的結果卻是以「私藏禁仗除名」,說明並未查出貪贓事實,而又加上別的罪名來達到將他趕走的目的。
此後,何遠又被起用為武康(今浙江德清以西)令,他並未因遭受挫折而改變操守,「愈厲廉節,除淫祀。正身率職,民甚稱之」。梁武帝蕭衍知道他的政績後,破格擢升他為宣城太守,後又調任他為始興(今廣東韶關)內史。「(何)遠在官,好開途巷,修葺牆屋,城隍廄庫,所過若營家焉。田秩俸錢,並無所取,歲暮,擇民尤窮者。充其租調,以此為常」。由於何遠治郡如營家,故不僅屬下的官吏不敢隨便擾民,其它各級官吏亦不敢侵擾他舍下之民。他任始興內史時,泉陵侯蕭淵朗出任桂州(今廣西桂林)刺史,「緣道剽掠,入始興界,草木無所犯」。蕭淵朗是梁的宗室近親。為人「性倨而虐,群下患之」。他在始興界內草木無犯,並非有所悔悟。而是憚於何遠的清廉正直,不敢隨意侵擾百姓。至於對那些搜刮民財,中飽私囊的地方官們,蕭淵朗當然不必有所顧忌了。足見地方官員只有自身清正廉直,方能保護屬下百姓以御外侵。
天監十六年,梁武帝特別下詔褒揚:「何遠前在武康,已著廉平,復蒞二邦,彌盡清白。政先治道,惠留民愛,雖古之良二千石,何以過也。宣升內榮,以顯外績。」對何遠的治績給予了充分的評價。
以後,何遠又出監吳郡(治吳縣,今江蘇蘇州)事務。再調任東陽(治長山。今浙江金華)太守,他仍保持著抑強扶弱的作風。「(何)遠處職,疾強富如仇讎,視貧細如子弟,特為豪右所畏憚。在東陽歲余,復為受罰者所謗,坐免歸」。這可以說是武昌事件的又一次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