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篇 氣色鑒 第四章 青色和白色
色忌青,忌白,青常見於眼底,白常見於眉端。
色忌青,忌白1。青常見於眼底,白常見於眉端2。然亦有不同:心事憂勞,青如凝墨;禍生不測,青如浮煙;酒色憊倦,白如臥羊;災晦催人,白如傅粉3。又有青而帶紫,金形遇之而飛揚,白而有光,土庚相當亦富貴4,又不在此論也。最不佳者:「太白夾日月,烏鳥集天庭,桃花散面頰,穎尾守地閣5。」有一於此,前程退落,禍患再三矣。
【註釋】
1色忌青,忌白:色有正色與邪色,即吉色與凶色之分,所忌之色自然為凶色。這裡的青色指青斑之「青」,不是春木勃發之色,特點是焦乾昏暗如受擊傷色一樣;白色,指白粉、枯骨之「白」,特點是枯暗無光。這兩句話的意思是:人的面部氣色忌青色,也忌白色。
2青常見於眼底,白常見於眉端:見通「現」,出現。眼底,指兩眼下方。眉端,指兩眉眉梢。這兩句話的意思是:青色常常出現在眼睛的下方,白色常常出現在眉梢的附近。
3然亦有不同:心事憂勞,青如凝墨;禍生不測,青如浮煙;酒色憊倦,白如臥羊;災晦催人,白如傅粉:凝墨,凝結著的墨汁,特點是既濃且厚,邊際清晰。禍生不測,即遇到突如其來的禍事。浮煙,飄浮不定的青煙,特點是輕重不均,邊際模糊。色,這裡指女色。憊倦,疲憊倦怠。臥羊,臥羊之白色,乃是生色而非死色,如羊臥休息,不久即可復原。古人認為,此色雖不吉,但非大凶。災晦催人,指遇到大災大難。傅粉,搽粉,古人認為,白如傅粉為死色,面呈此色者必神智昏濁,精力頹敗。這五句話的意思是:然而青色和白色出現在面部,又有不同的情形:如果是由於心事憂勞而面呈青色,這種青色一定既濃且厚,狀如凝墨;如果是遇到飛來的橫禍而面呈青色,這種青色則一定輕重不均,狀如浮煙;如果是由於嗜酒貪色而疲憊倦怠面呈白色,這白色一定勢如臥羊,不久即會散去;如果是由於遇到大災大難而面呈白色,這白色一定狀如枯骨,充滿死氣。
4青而帶紫,金形遇之而飛揚,白而有光,土庚相當亦富貴:金形,指金形人。飛揚,飛黃騰達。土,指土形人。庚:「庚」為陰金。相當,指土與庚即金相合。這四句話的意思是:如果是青色中帶有紫氣,這種氣色出現在金形人的面部,此人一定能夠飛黃騰達:如果是白潤光澤之色,這種氣色出現在金形兼土形人的面部,此人也會獲得富貴。
5太白夾日月,烏鳥集天庭,桃花散面頰,穎尾守地閣:太白,星名,即啟明星,因亮而呈白色。古人認為此星主殺伐,此色主災禍。日月,指日角和月角部位,日角在左眉骨隆起處至左邊髮際,月角在右眉隆起處至右邊髮際。古人認為此相主喪亂。烏鳥,即烏鴉,這裡指黑色。古人認為此相主參革。桃花,這裡指赤色斑點。古人認為此相主刑獄。尾,本指赤色魚尾,這裡指淺赤色。古人認為此相主凶亡。
【譯文】
面部氣色忌諱青色,也忌諱白色。青色一般出現在眼睛的下方,白色則經常出現在兩眉的眉梢。它們的具體情形又有差別:如果是由於心事憂煩困苦而面呈青色,那麼這種青色多半既濃且厚,狀如凝墨;如果是由於遇到飛來的橫禍而面呈青色,那麼這種青色一定輕重不均,狀如浮煙;如果是由於嗜酒好色導致疲憊倦怠而面呈白色,那麼這種白色一定勢如臥羊,不久即會消散;如果是由於遭遇了大災大難而面呈白色,那麼這種白色一定慘如枯骨,充滿死氣。還有青中帶紫之色,如果是金形人遇到這種氣色,一定能夠飛黃騰達,如果是白潤光澤之色,土形兼金形人面呈這種氣色,也會獲得富貴,這些都是特例,不在以上所論之列。而最為不佳的,則是以下四種氣色:「白色圍繞眼圈,此主喪亂;黑氣聚集額頭,此主參革;赤斑佈滿兩頰,此主刑獄;淺赤凝結地閣,此主凶亡。」以上四者,如果僅具其一,就會前程倒退敗落,並且接連遭災遇禍。
【智慧解析】
古人認為,人稟氣而生,「氣」有清濁、昏明、賢鄙之分,人有壽夭、善惡、貧富、貴賤、尊卑的不同,這些由「氣」能反映出來。氣運生化,人就有各種不同的命運和造化。
「氣」旺,則生命力強盛;「氣」衰則生命力衰弱。生命力旺盛與否,與日常行事的成敗有密切聯繫,生命力不強,難以夜以繼日頑強地與困難作鬥爭,自然難以成功。生命力旺盛,則能長期充滿活力、精神煥發,是戰勝困難,取得成功的必要條件。但是「氣」的旺衰,與人之好動好靜並不一樣。好靜好動與性格有關,與「氣」則無直接聯繫。同時應注意,有的人「氣」躁,其人好動,「氣」沉,其人好靜,那種「氣」與這兒所講的「氣」不是一回事,應區分。
「色」,就人體而言,指膚色,或黑或白,且有無光澤,古人認為,「色」與「氣」的關係是流與源的關係,「色」來源於「氣」,是「氣」的外在表現形式,「氣」是「色」之根本,「氣」盛則「色」佳,「氣」衰則「色」悴。如果「氣」有什麼變化,「色」也隨之變化。古人合稱為「氣色」。大家知道,人生病,其「氣色」不佳,就是「氣色」之一說的一種表現。
古人有關「氣色」的有兩組重要概念:一是主色與客色。主色,就是先天之色,自然之色。古人認為,先天之色隨五行形相而生而現。已終生不變,五行之色與五行形相對應起來,金為白色,木為青色,水為黑色,土為黃色,火為赤色。這五種顏色是基本的膚色,實際中也會有一些變化,只要與五行形相相配,就是正色,就是吉祥之色。
客色,就是後天之色,隨時間變化,四季、晨昏均有不同表現。以客色來定吉凶,自然是隨時間、方式、部位而定,沒有什麼恆定的規律。古人的「氣色」,更多的是指這種變化不定的客色。
二是吉色與凶色。吉凶禍福是古代預測學要預知的重要內容,是陰陽學的價值指向。吉色與凶色又稱正色與邪色,吉色代表吉祥順利,凶色兆示凶險惡禍。合五行之色的為吉,不合為凶。主要依據五行膚色而定。客色則依十二地支所在部位而定。
「大命固宜整齊」,意指人的智慧福澤應當比例均衡,不宜失調。如果失調,不平衡,則智者往往早矢,福者往往庸愚,這種狀態自然談不上好命。「小運亦當亨泰」,亨,在《周易》中有元亨利貞之說,泰有「天交地泰」之名,亨泰就是吉利順暢之義,意思是說小運流年如應順和通泰,方才是好。如果小運偏枯晦滯,也易早天,或元氣不足,難當福貴。猶如有錢卻不會花之人,守著巨大財富,卻享受不到人生富足的樂趣。
現實生活中確有這種情形,聰慧者早夭,多福者平庸。唐代詩人王勃在七歲即寫出膾炙人口的「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到臨死前數月,在滕王閣上所作的《滕王閣序》中說「時運不濟,命途多舛」,而他死時才27歲,如能「大命整齊」,「小運亨泰」,則可福壽雙全,名聲高重了。
氣色旺,自然有光澤閃爍。作者用了兩個比喻來說明這個問題。珠玉自比瓦礫珍貴百倍,因為它有閃爍悅目之光焰,如果失去了美麗的光澤,與瓦礫還有多少區別呢?絲綢棉織,如果失去它明艷光滑的色澤,與平常的葛布又有多少區別呢?人之氣色旺,則有光澤。失去光澤,還能說氣色旺嗎?那麼其人之命運自不可言好了。
【智慧典例】
]曾國藩觀氣色選妾
曾國藩在鎮壓太平天國運動時,因戎馬倥傯,身邊缺乏照應之人,他的手下幾次給他找來年輕貌美的女子服侍他,都被他拒絕了,可是,當彭玉麟給他帶來一個叫陳春燕的女子時,他卻欣然笑納。這並非因為陳春燕長得美,而是因為曾國藩看中了她眉宇間的平和之氣。唐浩明的《曾國藩》對此有極為細緻的描述:
這天午後,曾國藩強打精神批閱文書,忽然覺得眼前一亮,彭玉麟帶著一個年輕女子走進來。
「滌丈,你老看看這個妹子如何?」彭玉麟笑吟吟地指著低頭站在一旁的女子問。這以前,彭玉麟已帶來過三個女人,曾國藩都不滿意,或嫌其粗俗,或嫌其醜陋。這個女子一進來,便給他一種好感,身材勻稱,步履端莊,那副羞答答的樣子,既顯得安詳,又有幾分迷人。
「把頭抬起來。」曾國藩輕輕地命令。那女子把頭抬了一下,覺得對面的老頭眼光很銳利,又趕緊低垂。曾國藩見她雖算不上美麗,卻也五官端正,尤其是眉眼之間那股平和之氣很令他滿意。「叫什麼名字?」
「小女子名叫陳春燕。」
嗓音清亮,曾國藩聽了很舒服,又問:「今年多大了?」
「二十二歲。」
「聽你的口音,像是湖北人?」
「小女子家住湖北咸寧。」陳春燕大大方方,口齒清楚,完全不像以前那幾個,要麼是嚇得手足失措,要麼是忸忸怩怩,半天答不出一句話。曾國藩心中歡喜。
「家中還有哪些人?」
「有母親、哥嫂和一個小妹妹。」
「父親呢?」曾國藩問。
「父親前幾年病死了。」陳春燕的語調中明顯地帶著悲傷。
「是個有孝心的女子。」曾國藩心裡想,又問:「你父親生前做什麼事?」
「是個窮困的讀書人,一生教書餬口。」
聽說是讀書人的女兒,曾國藩更高興了:「那你也認得字嗎?」
「小女子也稍稍識得幾個字。」
「雪琴,謝謝你了!」
「滌丈收下了!」彭玉麟如釋重負,歡喜地說,「明天我帶大家來向滌丈討喜酒喝。」「慢點,慢點!」曾國藩叫住彭玉麟說,「百日國制未滿吧?」
「今天剛好百日,您老就放心讓陳春燕侍候吧!」彭玉麟笑著邊說邊出了門。曾國藩伸出指頭算了一下,便將春燕留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