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將至的雨除了告訴你該去祭拜先祖了,同時又告訴你距離上一個清明又過了一年。少年,你高二了。有沒有忽然覺得時間很稀有,未來很渺茫?當然沒有,因為你才高二。隔壁樓的高三早就慌張的數著倒計時,慌張的在食堂和教室之間穿梭,你也可以假裝慌張的混在他們中間,出賣你的只有不一樣的校服,但你毫不在意,彷彿一切對你來說都是享受,和高一一樣。你無憂無慮,除了應付老師每天的嘮叨和不多的作業;你淡定極了,從容的帶回試卷給爸媽“鑒賞”。你貌似什麼都心安理得,是嗎,少年?
對了,少年,還記得那次夜自修下課後你獨自一人穿過小樹林到達操場嗎?為什麼來這,因為你曾暗下決心練出一個美國隊長的體格,你說要來這跑步,要來這拉雙槓,要來這三級跳……然而在操場上跋涉了半圈後,你突然覺得一切索然無味,你無奈的走著剩下的半圈。猛而一抬頭看見沒有星星的夜空,你突然覺得空虛起來,單薄的校服低擋不住夜晚的冷風,直吹進心裡去。你突然害怕起來,茫然起來,你不知道這半圈走完後自己會去做什麼,就像你不知道高三會是怎麼樣,畢業會是怎樣,大學後、工作後、結完婚又是怎樣。然後你突然想到自己死後,在此之前你先想到了父母的離去,你無法接受,你害怕這樣的事發生在你還有理智的時候,那會使你瘋掉一樣。你開始覺得冷,但又不想離開,你索性坐在了跑道上,任寒冷震顫心靈。
好久,你不再想未來,記憶把你拉回過去。你想到了高一喜歡的那個女生。你和她簡簡單單地分到一個班,簡簡單的被老師分到鄰桌,然後突然一天你發現自己喜歡這個女生。你開始不斷透過自己、通過別人向他傳遞訊息,她偶爾貌似有所回應你便興奮的一晚不睡;同學在你們周圍起哄你便佯怒驅散他們,為的只是不讓她反感。聖誕那天你精心地挑選一個蘋果想遞給她,走到教室門口卻突然害怕起來,硬是將蘋果藏進寬大的校服裡,怕的是以後你們連朋友都做不成。門外有個高個子的男生給她送蘋果你全看在眼裡卻不得不假裝在算題。那麼艱難的過完聖誕,你終於決定要去跟她表白。在寒假裡你約她見面,支支吾吾說了一大堆你自己沒聽懂的話題,剛想開口時她卻說一直把你當好兄弟不用跟她客氣。你突然覺得很自己好笑,敷衍了幾句匆匆離去,一路上失魂落魄回到家裡。半個月後再見到她時,你發現她又長漂亮了,卻不知如何上去與她打招呼;And每次都是才開口便找借口匆匆離去;偶爾開開玩笑也發現不了笑點在哪裡。你討厭這樣的感覺卻又無能為力。她身邊總有一個又高又帥的男生陪著她做任何事情,一切都與你無關,你每天都過著將近窒息的生活。好在高二分班她選文你讀理,然後勉強你才有了喘息。走在路上遠遠看見她的身影你便偷偷躲開,偶爾走個面對面你也慌忙低頭假裝沒看見。你明白,你們漸行漸遠了。
在操場上躺了很久後思緒才重新回到你的腦子裡,踱回寢室發現室友正在你的床上打鬧嬉戲,你無奈地白了他們一眼伏在桌子上睡去,睡到高考那天……
沒錯,就像睡了一覺一樣,你稀里糊塗的學習,稀里糊塗的複習,然後高考,然後走出考場。迎接你的是你兩鬢微白的雙親,你突然覺得對不起他們,看著在驕陽下等待許久的他們的隨時會蒸發的身軀,你終於認識到自己的不爭氣。你像被人潑了冷水一樣,突然驚醒是該好好善待他們了。然而現實殘酷的的是他們還得用心血去供你去上一所三流的大學,你不甘卻又無奈的接受著這一切。然後你又開始沉睡,直到大學畢業,然後你找工作,你戀愛,你失戀,你結婚,生子……你恨命運的不公平,怨自己的時運,嫌棄妻子的任性,對孩子不好的成績氣憤。你感歎為何自己一生如此不順心,終於有一天晚上下著大雨你厭倦了家裡的剩菜剩飯,推門跑了出去,走著走著,一輛飛奔而來的汽車帶走了所有的不幸,留下了更多的不幸。你高高被撞飛的身軀狠狠地落在了地上,你突然一下子驚醒!慌張的抬起頭你發現你還在寢室裡,室友正在為你整理凌亂的床褥。你摸了摸一頭的冷汗,突然覺得幸運起來因為你還有時間。
你拿起書來補完了今天的作業,背完了明天的單詞。安心的上床睡覺,睡前沒忘了和你的室友道謝。第二天在去食堂的路上你不再與高三的搶路,悠閒的走到食堂排起了隊伍,突然發現旁邊站的是她,下意識的想回頭躲開卻突然愣住,呆了一會你微笑著向她問好,她愣愣的向你回應,然後你們突然熟絡起來,就像以前一樣;回到家後你露了一手你僅會的“炒豆芽”卻換來了父母開心的笑容;你打電話給朋友約好下個週六一起去打羽毛球……
幾十年年以後,你死了,見到上帝時,你問他為什麼要給自己一個機會,上帝告訴你:“XXXXXX……"
中五:wsmz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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