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有些人來過,有些人去了。時間就在這間隙中悄然溜過。你踩著時間的腳步,慢慢習慣。你總以為自己已經長大,美好的世界在你的慢慢習慣中變得越來越值得懷疑。
一、圍巾
聖誕節,街上冷冷清清,卻到處洋溢著節日的喜慶氣氛。你站在商店的櫥窗外,盯著玻璃的那頭——一條整齊地疊在櫃檯上的圍巾。感情有時候就像是一個易燃品,任何一點火星都可能將它引爆。你依然在出神的望著那條圍巾,雖然心中有一些擁有的衝動,但口袋是不允許的。因為從圍巾旁的標價簽上可以顯然看出,它遠遠超過了你的購買能力。
“假如你面前放著一個箱子,你最希望裡面放著什麼?A、珠寶;B、書;C、圍巾……”。一道感情測試題。你亳不猶豫的選擇了C。你的心中總是那麼的浪漫。女友揭示答案:“C、圍巾。你和她(他)都深愛著對方。但彼此間缺少一些理解,應該注意感情的交流……”之後,沉默。你和她之間真的是缺少理解,甚至瞭解。你們彼此擁抱著,直至周圍的東西不能辨清……
商店櫥窗外,你還在望著那條圍巾。她卻已經成了永遠的回憶。不管當初的甜言蜜語,海誓山盟;不管你是如何的傷心欲絕,痛不欲生。她堅絕的走了。一句“我們不適合”飄蕩在你的心中。你說有點累了。轉身的剎那,你發現天空已經飄起了雪,卻沒發現那條圍巾已經被人買走了,買走的還有你的夢。
你說,你學會了代替。把積在心底的夢想放在顯而易見的地方,分散你的精力。你說,你在成長,然後大口大口地呼吸著這令人恐懼的時間,大滴大滴地落淚。你在忘記,也可以說是逃避。你用晚自習的時間完成了一篇文章,那是一篇憂傷的文字。字裡行間透露著那麼的無可奈何與憂鬱。然後,你用紙袋把它封起來,在封面上寫道:“埋葬我的青春”。放到桌前高如山的書本之中,不再過問。你說,這是你的“青春之墓”。在聽到這樣一句話之後,你的未干的臉頰又泛起了傷心的淚珠。“一個總是要聽陌生的歌,走陌生的路,看陌生的風景,然後你會驚異的發現,原本多麼難以忘記的東西真的就這麼忘記了”。
二、出發
出發,在你的心中越來越清晰。你一直在呼喚,令你想起就感到窒息的地方。你說,只有領會過壯闊的地方,才會擁有壯闊的胸懷。你閉著眼,向夢想憧憬,賣火柴的小女孩般的虔誠。你幻想著,藍天下、青山旁、懸涯上。你說,青藏我來了。那裡沒有江南的柔情;沒有草原的平坦。那裡有風,肆虐地刮著。那裡有陽光,赤裸地照著。
你坐在駛向家鄉的客車上,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象令你可怕。你分不清時間與速度的概念。你用相機拍下了窗外飛馳而過的畫面,只有速度。遠處的高山,隨著客車的飛速前行而緩慢後退,逐漸消失在你的視野。你不禁心顫,青藏又浮現在你的眼前。你說,你會用生命去追尋。你看見那高山上有鷹在盤旋,也許那是它的歸宿,你的歸宿呢?你的臉貼在車窗上,窗外的精靈依然飛舞,夢也在飄浮。車窗上留下兩道清澈的淚痕。你說,你一直在堅持。
有些東西值得相信。譬如,眼淚。譬如,信念。
三、成長
你不再只是個無憂無慮的孩子。你擁有自己的一切思想與行為,包括煩惱與勢利;你不再只是整日被愛情相擁丘彼特箭下的目標,你理解也深深體會了愛與被愛,痛與傷害的感受;你也不再只是一味埋頭書山題海中的解題高手,你知道理想與現實之間總是隔著一條深不可測的天塹,有許多事,等著你去著手,你想改變一切……
你總是會對周圍的人說,長大了怎麼怎麼樣,那語氣婉如一切都遙不可觸。你知道你是在盡量掩埋心中的那點嚮往。別人笑了,難道你還沒長大嗎?你木然,你就這麼長大了?長大,對於你來說,永遠都是一個精神詞語。
時間帶走的不只是年齡,還有你的思想與希望。你這樣想的。
你發現圍巾離你越來越遠了,甚至逐漸模糊消失。下雪的季節即將過去,你不再期待著什麼。你聽說,生如夏花般絢爛,死同秋葉般靜美。於是你在意著身旁的一草一木。春天的氣息感染整個大地。你知道這只是個過渡,轉瞬即逝是春天的唯一缺點。你害怕夏天的來臨,因為你不喜歡生活的那麼絢爛。美好的背後總是會藏著一些可怕的東西,有時,會令你措不及防。譬如,愛情。譬如,春末的高考。你不想自己死的同秋葉般淒美,所以你同每個人都說,你在堅持著。你用力的擺脫一切可以擺脫的東西。為了一個信念,你可以穿越一切時間與時空的限制。
你發現你在長大,那種骨骼伸長互相碰撞的聲音如同黑暗中玫瑰展開花瓣的陣陣脆響。飛鳥劃過天空,長鳴的孤獨令你不寒而慄。你總是在夢中看見你背負雙翅,飛向那遙遠的山峰,翔過令你心碎的世界之巔。你總以為青藏在向你招手,你恨自己的渺小與無用,你總是被牽絆,蛛絲般的瑣事總是糾纏地你暈頭轉向。你說,總有一天,你會放下一切,回應它的招手。你這樣說,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