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上海之行,意猶未盡。在相處幾日後我愛上了這裡。如果說北京是一個欣欣向榮的少年的話,那上海就應該是一個慵懶高貴的女子。一見鍾情的,我愛上了她。
不少土生土長的南方作家都在自己的書裡吐露對北京的嚮往熱愛之情。有甚者更是拖家帶口的直接定居北京了。長安街就像是一條寬闊筆直的河,連接天際波瀾不驚。橫平豎直的道路北京城裡比比皆是。上海卻恰恰相反。沿著盤在上海沃土之上的高架橋蜿蜒而行。高樓林立把筆直道路拆分的曲折環繞。車輛在高架橋上行駛像是在捉迷藏。
初到上海水土不服,悶熱的是人躁動不安。汗絲層層冒出,擦之不盡。天空明媚卻瀰漫些許壓抑——南方獨有的天氣。我天生是怕熱之人,習慣了北京只來直爽的天空,此時內心煩躁不安。深深感歎一方水土養一方。機場的溫度高達38°,夜幕四合之時涼意才四漫開來。
我是不盼望颳風的,酷熱大地暖風襲,想想就壓抑的撓頭。在住處的空調屋裡休憩身上才是乾爽的,在戶外的每一秒身體都是被汗水弄的發粘。我在擔心上海的保濕產品會不會沒有人買呢,怪不得說南方女子皮膚細膩光滑,確實有道理。
最愛的是第一日的晚上和家人在人民廣場散步,熱鬧非凡。九點三十分噴泉開放,隨著歡快音樂節奏起伏的噴泉水珠平地噴起,被燈光照的五彩斑斕。許多孩子在噴泉之中奔跑,水壓並不強烈,孩子們在其中互相嬉戲忘卻了這裡的悶熱。我也挽起褲腿童心未泯的躍躍欲試,脫掉鞋子奮戰其中直至衣衫被打濕。卻是涼爽了不少,而且不用擔心感冒。順路向南京路走去。熱鬧非凡。花花綠綠的燈和佈滿整面樓的巨幅廣告給這個城市蓋上了繁華的印章。老式歐式建築聳立其中,別具一格的風情。放眼望去霓虹滿世,摩天大樓相互聚集依偎。讓我很容易想到老上海那歌舞昇平紅燈綠酒的花花世界散發物質的味道是多麼誘人濃郁。
看了《小時代》我愛上了上海,看了《粉紅女郎》我愛上了上海。
在此之前關於上海的一切都是在書籍和影視作品中獲取的。踏上這片雲裡霧裡的土地感覺自己輕飄渺小,直至隔著玻璃窗看到GUCCI精品店標價一萬二的包包才覺得這是真的,我真的身處上海。
人必須有錢,這一點毋庸置疑。我愛上海,這一點也毋庸質疑。我是什麼時候這麼崇拜鈔票的呢,我自己也不清楚。有人說這太世俗,可我們就偏偏活在了世俗的人間。所以我隨遇而安的愛著世俗的一切,尤其是人民幣。可悲的是我又不愛學習——唯一的出路嗎?不禁想起王菲的歌詞“我想找條條出路,到底有沒有出路(什麼是出路),我信佛,這有沒有幫助……我概念模糊。”就像現在,我概念也模糊。
都說1999年是世界末日,而我們依舊安然無恙的活到了2009年。
只有打開word才有踏實的感覺,那種站在懸崖邊遙望谷底渴望墜落的的感覺縱即逝。思想懈怠了,如磐石般,我推不動它。黑暗中不想停,不死的心痛。
昔日好友在新學校裡混的如魚得水人魔狗樣的。我分不清真偽了。站在陌生的道路,看陌生的場景,無助。倔強的與家人在上海的街頭爭吵,一氣之下摔了雨傘奔進雨中。沒有方向,不知去向的奔跑,一路上目光紛紛,我顧不上了,只要奔跑,一直一直……直到雨水沖刷了回路,不留溫情與痕跡的徹底。流光溢彩的城市夜幕中星光點點卻依舊孤獨的可怕,車水馬龍的街頭點連成線的霓虹,內心空洞,白茫茫一片。
清晨旭日東昇,快節奏的生活開始。充沛的陽光照清了一切卻被霧氣撩撥得模糊。再一次迷失。遠處工地上有節奏的傳來“嗙嗙”刺耳的聲音,這是上海的心跳,清晰有力。震的我心內顫抖。落魄的行走了一夜。最終還是回來了。
不相信我的命運必須要循規蹈矩的沿這大眾路線攀爬,哪怕我流離失所。
自知短時間內我無法擺脫牢籠,我亦承認我是在無所事事中揮霍了我的青春。懦弱的本性無法移除——我不可能選擇一了百了。我還得活著。哪怕苟延殘喘的活著。
幾日後回到了北京。飛機上木訥的嚼著無味的快餐。像是失去了一位相識多年的莫逆之交。再見了上海,此時此刻。我惆悵若失。
上海啊。你瞧你瞧,我曾經立下多麼振奮人心的豪言壯;曾經理想一抓一大把;曾經會拿著一張張獎狀歡天喜地的回家;曾經把成績放在至高無上的地位。一切一切都沒擱淺了,褪去光環黯淡了下去。所以我摔下來的時候才會那麼狼狽。我的世界從此黑壓壓的一片不見天日猶如我沉淪下去的心。
我與世界作對,唯獨讓我跌跌撞撞的遇到了上海。她輕柔的撫摸著我的臉頰,溫暖恐懼交雜。我害怕溫暖的手掌會晴天霹靂般無情的抽的我眼冒金星。我害怕華麗的轉身轉瞬間被誤認為譁眾取寵,是否要無時不刻的防備著呢。我可以憤世嫉俗的咒罵,亦可以酩酊大醉酣頭而睡。待到醒來,千年已逝。無人提及我。——小丑或是某某。
端坐在書桌前心猿意馬的遊走在夢裡。驟然醒來,寒冷蔓延。我提起泡在杯裡的茶包。小心翼翼的吮吸了一下。苦澀在唇齒間蔓延開來,即使我放了蜂蜜。離開了環牽夢繞的地方使得終日失魂落魄。只是一切一切,重回起點,我需要奮鬥。
上海,等著我。
北京市第65中學高一 李舒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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