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鄉,顧名思義就是家所在的地方,祖輩的足跡遍佈的地方。那一年我踏出國門深切的體會到什麼是思鄉。
我十二歲那年的暑假,我與十幾輛滿載財富的卡車駛離了我厭倦的小城,那鋼筋水泥鑄成的牢籠、索命的空氣,離我越來越遠。取而代之的是身心的解放,每個細胞的歡娛。每一個從車窗掠過的小山丘、別緻的古建築,讓看慣平淡無奇的平原,看厭了四四方方高樓的我,感到莫大的新奇就像沸騰時代刮進的一路清風,清新自然。
十三天後,一個沒有被現代的腳步擾亂的淨土。——雲南。那些黑裡透紅的棗子臉上洋溢著熱情的微笑。盛情的款待,讓這些被金錢隔得漸行漸遠的我們感到違和。看者他們一片的和樂安詳,讓我不得不想起幾天前游絲般說不出的悲傷在抓撓著我的心口。新奇感被時間沖淡,我的心裡更多的是家怎麼樣了?道路兩旁不斷流過一抹重重的墨綠,不時冒出幾座古雅別緻的小院,還有那來往行人塌實緩和的腳步,無疑是在告訴我:家鄉離我越來越遠。頗有背井離鄉不復還的悲愁:父母是不是在惦記著我?6歲的妹妹是否煮粥時燙到了雙手?小城裡賣切糕的老爺爺會不會記得在切糕裡多放一些綿糖?我開始悶悶不樂,家把我的魂給勾走了。我開始嗜睡,用睡來逃避,可是那平淡無奇的平原、鋼筋水泥的牢籠、還有那滿是枷鎖的人們總在我的夢中縈繞。無數次的驚醒把我從拉夢迴到現實,讓我從‘家’駛入通往異國的大路。我的叔叔見我幾夜睡相不好還有醒來一臉的惆悵,關心的問我是不是生病了?我心裡想家嘴裡很好強的說:“好像是上了火氣,沒….什麼。”車外被陌生充斥著,我想尋找依靠,我開始回想:有多久沒有和鄉鄰一起吃飯?有多少次潑滅了朋友盛情的邀請?回絕了妹妹奢望的嬉戲?即使是在家中吃飯也只是草草用餐匆匆離席。沒有細細咀嚼飯菜中父母的疼愛,沒有慵懶的享受家的溫馨就投入到刀光劍影的遊戲裡。
我們越過了中緬邊境,彷彿失足掉入了爺爺相眶中70年代的中國,低矮的平房,零零落落的木屋,不時摻雜出點點枯黃,還有那窄曲的小路。這不是質樸而是蕭瑟。讓我的思鄉之心驟然強烈了許多,彷彿回家要走30多年的路。緬甸濕熱的環境還有那壯實的土狗嚇不住我的歸心似箭。我的目光一直眺望車隊駛來的方向直到埋沒在一片湛藍中。黃棕色的皮膚、同樣的碗筷、仍是白嫩的大米,我卻吃不出家的味道。暫住的賓館雖然清涼但還是比不上小城中傍晚徐徐吹來的清風。窗外的夜市人來人往,說著聽不懂的外語,我躺在MadeInChina的松木床上嗅不到家的氣味。一切已全然沒有了親切感安全感,偌大的房間內空餘一個孤獨的人,一個遊子的思鄉心切,一顆在流淚顫抖不已的心。
生意談成了,我們踏上了歸鄉的路。我轉下車窗想冒昧的詢問同一方向行駛的人:你們是回家嗎?
中三:邢天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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