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昏暗的天空,暗得像高三孩子滿臉的疲倦。始終露不出的那片光亮,似笑非笑的掛著,笑得虛假,荒唐。憂鬱的世界裡,玻璃折射中的城市,完美的輪廓線卻被那幾幢突兀的高樓所隔斷。偶爾飛起的鳥兒,鳴叫,撕破了這地獄般的死寂。車燈大亮著,雨絲落在擋風玻璃上,不時擺動的雨刷不斷的清刷著這世界的朦朧,抑或是心中的雲翳。川流不息。馬路毗鄰的教學樓裡,一個個疲憊的身體,頂著個快要倒下的木訥的腦袋,在高頻的日光燈下堅強的堅強的書寫不知何物的答案,混亂的思考,古希臘的智者運動,那些發現人的人為何不來拯救這些低下的頭顱。黑板,曲線的天地,雙曲線,橢圓,是否太陽就是左焦點,月亮就是右焦點,這幫睏倦的心靈在左頂點爬起,在右焦點還未合眼,夢在下頂點不斷的纏繞繁衍,上頂點的陽光帶不來地球圍繞太陽時的永恆毅力。反而想睡,在雙曲線上找個點,與x軸垂直,做圓與y軸相切,合適的床,折起手臂是最好的枕頭,那裡藏著無數的奇思幻想,還有流不盡的口水淙淙。摘下眼鏡前最後再看一眼牆上紅的發亮的數字,讓人緊張,讓人舒心,又讓人想要珍惜,撕下今天這張時的那聲音如四月的裂帛,似乎預示的是雨季的終結,陽光終將降臨的,我們也失去了許多雨的留戀與纏綿。花會開,開得滿地紛飛,花會落,滿樹滿枝都是。人會感傷的,過分的幸喜或是虛假的擔憂。
左手撐著腦袋,右手和筆完美的跳著踢踏舞,在高考的無數次演習中折戟,依然堅強的像奧爾尼一樣,帶著堅定的眼神,舉起象徵著勝利的,即使是千瘡百孔的軍旗。老師說,勝利的曙光終會照亮著裡的,在六月的氣溫中去享受吧,也許,這是有些過於絕對,但有個夢總比沒有夢要好吧,能在早晨醒來時想起自己昨晚做的美夢也是一種幸運吧。
我將這一切寫在一張薄薄的紙片上,然後以45度角扔向垃圾桶,扔了我所有關於高三的胡思亂想,從此,彎起手臂,照著五六十年代的海報,以一個標準的積極上進的形象,奮進。
環視四周,一顆顆心澎湃的激情,一支支筆書寫的韻律,無限的蔓延,似乎眼前就是夢想,觸手可及。我握緊筆,狠狠的寫下,奇跡就此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