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終於鼓起勇氣,執筆寫下這個標題的時候,猛一抬頭,看見臥室玻璃窗上留下一道一道清晰分明的水紋,盛夏裡最繁盛流年的開始,昭然若揭。
這將是高三前最後一個能讓自己隨心所欲的夏天。於是,心靈深處的某個聲音告訴我說,你,自個兒看著辦。
前天,約了初中很好的朋友,萱。在這個大多數人都更願意躲在家吹空調上網的躁熱的天氣裡,萱和我,像兩個格格不入的孩子。
中考後,我們進了不同的學校。時常會在QQ上聊。只是,一直沒有像這樣一起出來玩。闊別一年後,再次見到昔日在她後座的我,萱的臉上暈開一小抹淡淡的紅暈。她變化不大。這是我再一次見到她的第一印象。
那一天,很平淡的度過。大部分的時間裡,我們在聊各自學校裡發生的事情,還有自己對今後生活的打算。我突然發現,我們不再像從前那樣孩子氣的講話了;嬉笑聲裡,也不再有從前的放肆和不羈。這是青春於無聲處的變故,我們就這樣默然地接受了它。
今天,打開QQ空間,看見現在高中坐在我前面的女生的留言:一下子暑假了,流年的青春把我轉到了高二,那個ZC中最複雜的年紀。兩年的光陰剩下了,給我不足730天。或許,看著過去的文字,會減少老了的感覺。
我回復她:我不願也不想在我青春最鼎盛的時期,埋沒在那些無可奈何的洶湧不止的壓力和痛苦中。可是,我仍舊是這樣,一頭扎進無止境的作業裡,痛心的看著自己的青春在最為繁盛的流年中垂垂老去。或許,我們在此期間,要做的,就是不顧一切的去不顧一切,並且不顧一切的去顧及一切,以此,不至於在我們對年華逝去後追悔莫及。
即將步入高二的事實再一次被強調。我開始害怕面對自己不諳世事,奮筆疾書的樣子,那是一種怎樣癲狂的狀態。癲狂到無以復加的地步,癲狂到我再沒有任何精神空間去經營另一種精神,諸如友誼。
現在,我會上QQ,會看新聞,會聽音樂,會看小說,會寫信,會半夜竄宿舍陪哥們兒聊天,可是以後呢?以後的以後呢?將會有一個像劍一樣鋒利的“不”字,無情地插在所有“會”字的前面。
有人對我說,人生要有所取捨。可是我對他說,有些東西,真的真的很難取捨。人的一生,就是在取與捨之中,輾轉磨合。
我要在這最繁盛的夏天的時光裡,對今後那些或許會離我而去的流年歲月,獻上我發自內心最誠懇而無奈的歉意。儘管我知道,有些東西離去了,就真的永遠永遠離去了,可是,我依然有太多太多的可是啊。
能夠快樂,就盡量快樂吧;能夠笑,就放聲大笑吧。因為我始終認為,這樣的東西,總是有限的,並且如白駒過隙,盼的切切,去的匆匆。
還要寫多少篇文字,還要讀多少本書,看要看多少部電影,還要聽多少首音樂,還要練多久的吉他,還要爬多少座山……就讓它們在這個夏天統統實現。
盡可能地留住最後幸福的時光。
你,也是一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