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沒有錯過,是不是還會有下一次?可是,當手微涼、淚乾涸,我知道,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題記
有一個孩子,她記憶中總是會有一個人。那個人會用她大大的手牽著小小的她的。那時,牙還沒長齊的她很喜歡跟在她的身後,扯著那個人溫暖的手指甜甜地叫著“奶奶”。而她的奶奶,也總是會轉過頭衝她笑笑,然後從口袋裡抓出一把彩色糖紙包的奶糖。
不過——
那只是記憶中的事,只能成為一種叫做曾經的回憶。漸漸的,隨著時間的消磨,那個孩子長大了。也許是時間太過殘酷,私自篆改了那個孩子的心緒。於是,她不再留戀奶奶口袋中的糖果,不再拉著奶奶的手孩子氣地撒嬌,不再是那個牙沒長齊的孩子……
每一次,她都會悄無聲息地在奶奶來的時候躲開,透過門縫偷看奶奶眼中的期待從希望變成失望。而她,也總是會從開心變成傷心。其實她不是不喜歡,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那張慈祥的笑臉。“還有下一次,還有下一次……下一次,我不會再躲了……”在心裡小聲地說服著自己,她始終都是只通過門縫來偷看那張暖暖的臉,沒有勇氣出去。就這樣,一次又一次地逃避,一次又一次地說服自己“還有下一次”……
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避諱什麼,但是也從來都沒有勇氣去證實她所謂的“代溝”。
冬天裡飄著雪,她被迫陪奶奶逛街,臉上寫滿了不情願,讓奶奶的眼神瞬間黯然,只是那像雪一樣冰冷的眼裡沒有捕捉到那一瞬的失落。所以她很是驚喜地相信了奶奶“走路很累,回去吧”的借口。回去的路上。雪,細細的,但很冷。奶奶知道她天生怕冷,便小心翼翼地拉住了她的手,卻被不留情面的掙脫了。快步走著,那個孩子不敢回頭,心裡又一次次地說著“下一次,還有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不會甩開……”身後,奶奶尷尬地站著,慈祥的臉依舊笑著,寫滿了悲傷。到最後,奶奶還是沒有牽住她那和她眼神一樣冰冷的手。
就這樣,一次又一次地“還有下一次”,她膽小地逃避著。終於,她的“還有下一次”換來了無聲的嗚咽。奶奶危在旦夕。她被媽媽拉來了醫院,眼睛紅紅的。她看見,奶奶慈
祥的笑著,伸出乾枯瘦弱的手想要拉住她。像是意料中的,奶奶的笑臉故意咧的更大,因為她又躲開了。故作平靜的逃出病房,眼淚終於再也忍不住。“沒關係,下一次,還有下一次……下一次,我真的不會再躲開了……”下定了決心。她終於說好下一次再也不會逃避。只是她不知道。她不會再有下一次,她要的下一次,是下輩子……
窗外。雪,很白,映著星星。“下一次,還有下一次……還有下一次……還會有下一次的……嗚…”冰冷的房間,迴盪著一聲聲的自欺欺人。終於,我泣不成聲……“奶奶……不會再有下一次了……對吧……下一次……沒有了……真的,不會再有了……”
——後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