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村教師蔡得水家的場院挺大，長著三棵桃樹兩棵李樹。開花時節，花團錦簇，朵朵粉霞，陣陣甜香，引得蜂蝶上下翻飛，好不熱鬧。在周圍一片翠綠的青菜的映襯下，煞是好看，吸引著眾多過往行人的眼球。蔡老師每天上班神清氣爽。
轉眼花蕊飄零，落英繽紛。當小毛桃小李子長到手指頭那樣大的時候，常會有成群結隊的小夥伴指指點點。蔡老師就說，不能指，一指就殪了。他們這才三步兩步一回頭地離去。從此，籬笆圍牆常常被無緣無故地撕開個缺口。
不久，桃子李子爭著從濃密的樹葉中間探出紅紅的腦袋。這天晚上場院裡彷彿突然來了一場暴風雨，蔡老師坐在庭院裡歇涼，還在納悶呢，又是驚訝，又是慌張，拿了手電去看究竟，枝葉桃李墜落滿地，一片狼藉。蔡老師沿著咚咚遠去的腳步聲追出了幾步，不見蹤影，便停了下來。正好遇見一群人迎面走來，蔡老師怕燈光刺著行人的眼睛，就關了手電。當這群人從蔡老師身體兩側擦過的時候，突然撒腿跑了起來。蔡老師嚇了一跳，趕緊打開手電照照，原來是一群孩子，裡頭還有個熟悉的身影。
從此，場院的籬笆圍牆就不再修復。到了收穫的時節，蔡老師看著慘遭踐踏的菜園和孤零零在枝頭搖曳的幾顆僅存的桃子李子，念道：“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第二天，蔡老師在班裡講了一個成語，許多學生只搖頭說“不懂”。
十年後，這個班級同學聚會的那一天，一個同學突然說：“老師，我理解了那個成語了！”大家紛紛向蔡老師圍過來：“我們都懂了！”老師迷惑地看著大家，接著大夥兒都會心地笑了。
蔡老師笑得很甜，也很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