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景,是一個回憶,像一張相片,存在與心中。心就像一個過濾器,它會把不好的相片刪除。但最後你會發現心中還存有那麼幾張普通相片,可能會讓人不屑一顧,但心不忍心刪除。
我的心中就有一張這樣的相片,他叫家鄉。他沒有什麼華麗的建築,典雅的瓊樓玉宇,他有的,僅僅是一望無際的田野和紅瓦土牆建成的民房。
記得小時候,我經常這田野中,「拜訪」各色昆蟲,依稀記得我們曾用竹條編了一個小房子,讓蟈蟈們搬入,記得我最愛一種蟈蟈,名字已是記不住了,但聲音極為清亮,全身蒼綠,一跳老高他們不大好抓,有時一抓就是一上午,累了就到樹蔭下,在最優美的「昆蟲狂歡曲」中,倚樹睡覺,之後爺爺來尋我們,看著都睡了,慈愛的拍拍我們的頭,我們便在這「呼喚」中醒來,回了家後,我與眾兄姐們站著聽訓,爺爺一般都會用竹條抽手掌心不過我倒是以年幼為由,避開了這場災難。
田野邊是民房,有些破舊,但我卻覺得樸實,讓人踏實,那段時間,爺爺總會坐在炕邊,抽著中華煙,看著火,有時總是唸唸叨叨,我記得爺爺身體一直不好,皮膚黑黑的,但看的出憔悴,臉上沒有血色,有時總咳嗽,但就算如此,爺爺的力氣還是很大,他總是喜歡把我舉過頭頂,聽我呵呵的笑。爺爺身上有一種稻草的味道,清淡得幾乎聞不到,每當我問起,他總說:「傻丫頭,這是中藥,那香啊,苦著呢,爺爺怕是得喝一輩子了。」不知為什麼,每當聽到這,年幼的我不知為何心下一沉。
不久我被父母接到上海生活,極少回去,爺爺死於胃癌,那時爺爺躺在一個木盒子裡,我只以為是睡著了,但卻不知為何沒來由的想哭,再之後就再也見不到爺爺了,之後的之後,家鄉變了樣,有了別墅,有了高樓,但在沒有那見不著邊的田野,找不到那顆午睡的大樹,找不到紅瓦土牆蓋成的民房。
再也找不到有爺爺的家鄉。
那是我心中最美的風景,一個再也找不到的風景。
你是我心中最美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