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間隱藏在潛意識作用於現實,好比古代野心勃勃的奸臣,一旦有變故,會使外患的國家同時內憂。我一直很想擺脫。
保羅·柯埃略說過我們扼殺夢想有三個徵兆,用“我們”這個詞說起來未免太概括。千變萬化的遺傳信息表達了千變萬化的人,人們習慣用世上沒有兩片相同樹葉的例子來表明每個人的獨一無二。我也反對一概而論,那麼,我自己的徵兆時套間。
風忙著不明方向的亂跑,我像一隻孤傲的豹迎在風裡走著,與風碰撞,一間間吵鬧填滿的教室緩緩挪向身後,對景思事,遠眺比心情還混雜莫測的雲,想到小套間。
洶湧的回憶……
小套間不比套間的抽像,而是現實中真真切切存在的地方。幾年前同一時刻,初中的我也許還在忙碌——瘋。光臨小套間的性質就如同林則徐發往伊犁效力贖罪,那裡改變了一個人和一些人。辦公室裡一面大玻璃圈出獨立的四五平方米的地域,便是專供叛逆學生反省的小套間。一次次進入的瞬間,“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在胸腔內喊破了喉嚨;一段段枯燥反省的歷程,還原古代作家遭貶時的氣氛,真實體會他們的作品。小套間如一條漫長的傷疤,裡面填滿了淚水和故事,失憶都難以消磨,後來我發現那裡更像是涅盤重生的火焰。
很感謝那時的班主任老馬,說這句話不再打引號。
我的初中時光隨急湍流入無邊無際的大海,沉在某片水域的底部,再也找不回來。
人事變遷,學校班級“新陳代謝”,小套間與我說再見,但套間依舊未變。
書皮面上一面之緣的年長的年輕的作家,我開始發自肺腑的瞭解他們,看他們的書如同塑造自身破損的精神支柱,我瘋狂地讀,瘋狂地寫,瘋狂地宣洩。隨之而來的是感歎,發誓不後悔的揮霍時光令人憐憫,反抗不公平的匹夫之怒漸漸演變為笑柄,我很後悔很後悔很後悔那些可以用來看書寫作並成熟的光陰。
斯蒂芬斯·N說,每場悲劇都會在平凡的人中造就出英雄來。套間也許是個悲慘的劇本,因此我會成為改變結局的平凡英雄。
我不想再套間裡沉默著,滅亡。
骨子裡嚴嚴實實塞滿期望被別人仰慕的虛偽,靜靜的保存在身體裡,從未爆發。於是萌發極端的夢想,我要當作家我要擊碎所有的輕視和無視我要當個例子證明些什麼我要……
韓寒說:你讓我重來,我都學不像自己。
“一切都是自己臆想出來的,而且有很都路實際上走不通,過平常人的生活就好,創作的話應該先有一份穩定的工作,也就是說……”
聽到這些,心臟跳動停止,我冷靜得不知所措。
弗蘭克·L說我可以拿走人的任何東西,但有一樣不行,這就是在特定環境下選擇自己生活態度的自由。面對唯一正確的選項,我卻出奇的猶豫。幻想與假設如洪水猛獸沖毀心的堤壩,我只有提醒自己不敢多想。心太複雜太亂,像失去控制的核反應堆,堆滿害怕。
我要簡單!
翻開筆記本的第一頁,寫下家人對我說的話,下面還有我的承諾。
一個聲音在耳畔迴盪:伸展翅膀|忘我的飛翔|所有不現實的怪念頭|所有子虛烏有的負擔|還有那複雜的心境|等等等等|統統遺留在套間|那個也許美麗的套間。
我不知道何時能看到套間外面的世界,只感覺到在這混亂的摸索中,自己像一片雲,漸漸與天空融為一體。
中五:許經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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