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校
高一下期的時候,從住校改為走讀。
每天早上趕早班車,晚上又乘坐末班車,日復一日——空曠的車子很多時候只有我一人,就像被自己包下來一樣。非常喜歡車門邊靠窗的位置,把窗戶大開,耳邊只有風聲夾雜著引擎的轟鳴。後來戴起了耳機,就著隱約的樂音,眼睛緊緊地盯著熟悉的景物,然後心情大好。
唯一不喜歡的是每天早上媽媽要陪自己一同早起——非常過意不去。
於是這學期開學大概兩星期後又申請住校。
當時班主任說,政教處忙於辦開學的一些事情,讓我先搬過去再交錢。等到自己將一大堆東西搬上六樓後,生活老師找我要發票,說沒有證明就搬回去。於是又急急忙忙地取錢,到政教處申請。很不順利,那些老師並不允許。有一個老師說:“你這樣先搬過去,說也不說一聲是什麼意思,是想威脅學校嗎?”我說不出話來。一個學生能怎樣威脅呢?自己並不是名列前茅的人,沒有過人的特長也沒有什麼社會背景,家庭收入也很一般——要憑什麼去威脅呢?
但是還是批准了。那天說了16年來最多的‘對不起’。碰到了一直斷尾的黑貓(我很怕貓),耳機被拉斷了,爸爸送的MP4進水了。該是很委屈的一天,我有一瞬間以為自己一定會哭出來,終是沒有。
這一天的事一個字也沒告訴別人。沒有要第一個傾訴的朋友;爸媽那邊自然不能說——他們只需要知道自己的女兒在學校很聽話,常常被老師表揚,成績雖然會下降,但總體成上升趨勢就好。別的都不需要知道。
朋友
自己大概不適合交朋友——很早以前就有這樣的想法。
第一個朋友從3歲玩到六年級。那時自己更加孤僻。但幸好有她,自己的童年得以安然無恙的度過。只是後來不知因為什麼事,兩人也沒吵架,但她用抹布在我臉上擦了一遍。上次在高中的校園裡碰到,本想打聲招呼,卻因她的冷漠使我舉起的手變得尷尬。
第二個朋友曾住我樓上。兩人一度非常交心——一個善於傾訴,一個善於傾聽,再搭配不過。可是她後來搬家了。開始經常聯繫,但如電視上的情侶們一樣(==||我知道這不一樣),我們越來越少溝通。那天她打電話過來,找我要生日禮物。我答應了,掛上電話後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把內心交給她。
高中的時候,遇見了一個和我同名同一宿舍的女孩,愛好相似,品位相似。那時覺得幸運。相處久了,漸漸發現那個女孩過於悲觀,覺得自己開始被她的悲傷壓得喘不過氣,寫了一封信。最終還是疏遠了。
有一個姐姐,大學畢業後在這個城市裡開了一間類似書吧的點。非常瞭解我,總是做我的傾聽者,教我手工,叫我快樂,告訴我如何與別人交流。但她和我一樣,是這個城市的過客,最後還是要回到自己的故城的。於是就這樣走了。
說不定自己是做錯什麼了,或是性格太讓人討厭了。
叛逆
認識我的人都說我很文靜,很懂事。
自己一開始也認為自己不可能如其他孩子那樣在生活中掀起什麼波瀾。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頂嘴。
小時後媽媽對我很嚴厲,稍有不慎就會打我。即使鄰居們來勸。於是有時和她頂嘴時,便把這些事搬出來。媽媽總會因此突然安靜下來,而自己藉以得到一時的滿足。現在想起才發現自己做得太過分了——其實媽媽早在我上六年級時便開始後悔。
再後來決定學吉他。體內積累過久的一種名為“自由”的渴望湧了上來。開始提出要出門旅行,要在外租房子自己住。並不是沒看到父母臉上驚愕的表情。可那時並沒顧及那麼多。
現在
那時在被老師那樣指責後的確是怨恨過的。可是能怪誰呢?怪因為開學過於繁忙的老師,還是負責的生活老師?只能怪自己太多變了。
還有那些在我生命中願意做我朋友的人,你們不知道我有多感謝你們,陪我度過原本毫無生機的日子。我想我該試著去溝通,而不是讓你們一直不斷尋找話題。
還有,自己內心逐漸回歸平靜,安靜地學習,看書,安靜地撥動琴弦,偶爾也會充滿元氣地說話。
這些都是我,好的與不好的,都是我生活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