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年。
當這三個字從第六指尖汩汩流淌出時,一光一影的變遷,一草一木的榮枯,一顰一笑的瑣碎,一朝一夕的映像,一幕一幕,像是摻和了柔光的微電影,牽引著激動的心房,在眼前循環播放。也許談不上經典,卻奔湧在我腦中最深的海域,一如或寒或暖的洋流,交錯繾綣,從未停歇。
是的,又一年。
當三月的第一絲草棉在發癢的土壤中萌發時,冬眠的我尚未甦醒,沒來得及去觸摸那個可感的春天;當五月的榆柳在風中葳蕤生姿,我仍在狂傲不羈,錯過了春季的殯禮,時光就這樣由於我的羞澀和倉促,枯萎成另一個季節;而當六月的風雷裹挾雨水再臨人間時,我大步迎上了那場命定的洗禮。在那場歷時四天的戰役中,滿城的少年都在盡力書寫自己的命運。而我的年少也在最後一天那陣急促的金屬鈴聲中化為齏粉,灑落滿地。那是一個節點,一段生命的節點,它不僅標誌著九年義務教育的結束,而且意味著要學會成長、學會擔當。
緊接著是一個如水的七月,久處重壓下驟得解放的輕靈,令人心醉。於是,思緒在氾濫著自由味道空氣中瘋長,腦海一片蕪雜卻又生機勃勃。儘管自由與迷惘相生,但久久找不到方向的思維的粒子擴散,對流後沉下的卻也正是人生的思索和哲理的積澱。
八月,扛著夏末的灼人日光,兵荒馬亂的高中生活如約而至。一張張青澀、陌生的面龐,分享了最初的那段時光。成長錯落成詩,鐫刻在時光箋上,永不相忘。但在十月,我們終究分道揚鑣,“AllroadstoRome。”成長的路不止一條,但只要走下去,就是好樣的。任他長路漫漫,看我躍馬揚鞭。想到這,我握緊雙手,凝視著2012的最後一片雪花在手心,融化。
平凡的一年,非凡的一年,已成過往的一年。
魂牽夢繞,夢迴再無年少。二一二,正如一塊砂紙,沒有火星四射,沒有破碎侵蝕,卻在一點點砥礪、打磨、噬咬著我身上最後的稜角,造就內斂成熟的光華。儘管痛徹心扉,但我同樣在痛楚中清晰的察覺到了點滴的成長。
二一二就要過去了,心在悼亡,卻沒有憂傷。
縱然百般不捨二一二,但午夜的鐘聲還會敲響。
與其祈求長夜毋央,不如緊握當下的時光。
二一二,儘管你已華美謝幕,但我相信——
我的青春,才剛剛登場。
中五:謝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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