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是個聽上去讓人很愜意的詞。
風輕輕地拂著,不見得熱,也不見得很冷。梧桐道上的落葉,簌簌地往下落,是那種柔和的金黃色。很和諧。但它又夾帶著一絲哀傷,落葉演奏著生的葬歌,遷徙的大雁給你人去樓空的感覺。
的確是“滿城盡帶黃金甲”,眼前如有一座輝煌的宮殿。先是蔚藍的天,然後,天幕下綴連著一大片一大片的金紗,彷彿是伊修塔爾的華衫飄落人間。山坡上,菊花慵懶地笑,蒲公英在虛緲地飄。大雁雖已南移,可愛的昆蟲們卻不失時機地跑出來。比起熱情的夏天,秋天要含蓄得多。楓葉漸漸羞紅了臉,夾帶滿身的果香在風中搖曳。累了,就縱身一躍,跳進軟綿綿的泥土中去了。山下的梯田,蕩漾起金色的波浪,像一條滿是金砂的河流,通向遠方。湛藍的天,見不到一片雲,只看到一塊巨大的蔚藍色琉璃。
我看見,秋天在笑。
儘管不去看那些悲傷的東西,可卻逃不住秋帶給我的悲涼。草枯了,只留下一大片的暗黃;花謝了,只看見還留有餘香的泥土;葉掉了,只找到突兀的樹杈。荒園裡掀起陣陣涼風,見不到豐碩的果實,唯有一顆腐爛的橘子還在樹枝上執著地掙扎。地面上是沒有生機的,落葉一碰就碎,有水晶球破碎的聲音。大雁真的走了,頭也不回地往南走了。
我看見,秋天在歎。
秋天的笑,攝人心魄。
秋天的歎,撕心裂肺。
我游離於笑與歎之間,感受著秋獨有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