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地佇立在小河邊,看著水中自己的倒影,心中思緒萬千,卻不知道從何理清。
我從不曾清楚地問過自己想要什麼,不想要什麼,只是像那淡定的落葉般,隨波逐流,隨遇而安。
朋友總是抱怨似地說我太過文靜,太過隨和,只知道跟隨著大家,卻從不替自己拿一次主意。我微笑著搖了搖頭,這就是我的性格,我沒想過要去改變它。其實不是我過於隨和,只是我明白,如果我像她那樣的暴躁,那便不再是我。經歷了太多,心境不同,人與人之間的看法自然也就不同了。
她撇撇嘴沒有再說什麼。
我靜靜地看著她,笑著說:「我與你本來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不同意我的看法我也不會強迫你。可是我知道,你是我的朋友,所以我才要告訴你一點。其實人的一生最多不過一百年,與其去爭奪那些虛幻的美麗,還不如好好珍惜身邊的人,不要到了失去的時候才知道後悔,那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難道你覺得平淡安定的生活,還比不上整日的操勞嗎?」聽了我的話,朋友的雙眼因困惑而睜得圓圓的。她呆呆地望著我,空氣中充斥著令人窒息的沉默。半響,我聽到她悶悶地問:「烙,你為什麼會說出這麼悲傷的話,難道以前的一切,你真的那麼難以釋懷嗎?」我驚訝地看著她,心裡好像有一塊石頭堵著,讓我說不出話來。「你不要難過了好不好?我知道你父母的離婚給你帶來了很多的打擊,可是你還有我啊!」我聽著她的話,字字帶著哭音。「你……唉。」我歎了口氣,強忍著內心的不適,依然微笑,像暴風中的一朵野花,孤獨地承受著風雨的洗禮,即使痛苦,表面上卻還要裝得很快樂。「不要再哭了。我不是說了嗎,我不是那麼軟弱的人。」輕輕地摸著她的頭,我安慰道。也許是我的語氣,又也許是我的微笑,總之她相信了,笑容又一次在她的臉上綻開。
看著她漸漸離去的背影,我的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淒涼。她是生活在陽光下的單純的女孩啊,我又怎麼能自私地讓她陪著我一起傷心呢?而我又真的像我剛才說得那樣堅強嗎?那早已支離破碎的心,恐怕是很難再拼湊完整了吧。其實我是真的不想堅強的啊,只是在這淡漠的人群中,只有偽裝自己,才不會受到傷害。所以堅不堅強已經沒有必要了吧,只要我一個人承受就已經足夠了。
一片枯葉飄落了下來,掉在水面上,泛起一陣漣漪,在枯葉周圍慢慢散開去。我的倒影瞬間模糊了起來。
落葉無聲。
淒涼的夜晚,我獨自一人走在河岸上,突然想起了那一句話:
緣來緣去,花開花落;夢到盡頭,終是一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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