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
前些天在姥姥家住,不經意間瞥到了院子的西屋,頓時勾起了許多回憶。
大概八年前,我那時約摸五六歲。在姥姥家住著。正值初春,萬物復甦,一切都有了生機。清新的空氣伴著和煦的陽光,小鳥不由自主地歌唱。映入眼簾的是青翠的小草和五彩斑斕的花。我靜靜地躺在院子裡的一顆槐樹下,睜開眼睛,往上看了看。槐樹的花骨朵已經開了,它的花是白色的,但並不是純白的,而是帶著一些青澀。花的清香已經散開了,淡淡的一種香,淡淡的一種美。用鼻子聞一下,感覺香氣隨著泥土的芬芳,滋潤了心肺。
姥姥告訴我這槐花摘下來後既可以直接吃,也可以把根莖拔去,蒸著吃。味道都還是不錯的。我想既然可以直接吃,為什麼不自己摘一點呢?槐樹很高,我的個頭太小怎麼也摘不下來的。於是我靈機一動,用耙斗去敲打樹枝的話應該能震落些,可是耙斗對我來講太沉了,拿著都有點費勁,更別說把它舉起來了。忙活了白天什麼也沒弄著,還累的我氣喘吁吁。這時,姥姥看見了我,說:“你這樣拿耙斗是不行的,再說現在還不到時候,還需再等些日子。於是我便期盼時間過得快一點,槐花也能熟得快一點。天天想著,不知不覺,槐花已經熟了。姥姥看我這樣心切,便讓舅舅去夠來一些。舅舅覺得太高,便讓我去拿個凳子來,我興高采烈地跑著去了。屋裡有好幾個凳子,我專門揀了一個最高的凳子,生怕舅舅夠不著。最高的凳子也是最沉的,但我也不覺得重。舅舅弄下了幾枝,給了我一點,讓我生著吃。我輕輕地捻下一朵,把它放在嘴裡。它的葉有一種微微的澀味,花蕊卻帶著一絲甜,融合到了一起,倒有了一種軟軟棉棉的快感。晚上,蒸好的槐花放在盤子裡端了上來。我一看卻有些失望,它的樣子沒有蒸之前好看了,我便產生了一點牴觸心理。在姥姥的勸說下,我還是嘗了嘗。結果卻讓我大吃一驚。雖然蒸熟的槐花不怎麼好看,好像枯萎似的,但味道真心不錯。不再是清淡的飄逸而是濃厚的沉穩,給人一種踏實的感覺。從此,這種味道便刻在了我的心裡,久久難以忘懷。
後來,姥姥家要蓋房子,那棵樹要被鋸掉了。我把它當成了我的一個夥伴,一個親人。我捨不得它離開,我對他有著深愛,有著濃情。但我也無法改變什麼,它還是不復存在了。開始時心裡不好受,常常懷念給我帶來過美好記憶的那棵樹,隨著時間的消磨,後來也就習慣了,以至於我都把它忘卻了。
我頓時有了些感悟:生命中有一些東西對你很重要,你也許從沒想過有一天它會離開。真當一些事情發生時,你可能也無法挽留。你能做的只有適應。生活不是比誰的命好而是比誰適應得好。適應命運給你的一切。時間會淡化一切,包括一些記憶。往事如煙,隨風飄散。
中三:董增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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