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木蘭上一次發表文章的日期已經過了一年零三個月二十九天了,還有兩天就是四個月了。她在今年的五月二十號還更新了一條動態,內容是告別,最後一條回復是五月二十一號。我突然就意識到,原來木蘭已經不在好久了。
我還記得初二那年我剛進麥格的時候,天天圍著黑羽跑。然後在麥格的群裡認識了一群人,當中就有木蘭。
當時木蘭就像是女神一樣的人物,當然她現在在我心裡也是女神。當時的她參加什麼比賽什麼就會第一名,我還記得她那年去參加文思杯,全群就她一個人殺進了複賽。但因為複賽要去現場,她最終沒有去。
那時的木蘭已經沒有在讀書,她說她喜歡寫作,她說她以後想當一個作家,她說她一定要成為一個作家。
如果說當年黑羽的文筆在我心裡是男神一般的存在,那麼另一個存在,女神,木蘭是當之無愧的。
木蘭是個多麼愛寫作的人,她這樣的人,怎麼會,怎麼會有一天放棄寫作呢。
一直到去年十一月份,我的關注還是只有黑羽和木蘭兩人。黑羽當時已經退圈了,所以我一般是看看木蘭有沒有更新文章。木蘭本身更新的頻率就是很慢的,所以我也習慣了幾個月麥格圈裡才會出現的一條新文動態。但是,好像越來越慢。直到今天,我又想起她,突然發現,她好像,已經消失很久了。再去看她的主頁,卻發現她已經離開了。
去年五月,木蘭轉發了她的最後一篇文章,附言:「越來越不想寫。」我十一月看見了,回她:「你是我唯二的關注啊,請堅持下去呀!」因為木蘭更新比較慢,我學業繁忙也不會很注意朋友圈,當我注意到她這條動態的時候,我突然意識到,原來木蘭不是往日的更新慢,原來她已經對她的夢想疲憊了。
怎麼會呢,當年那個一腔熱血說著:「我以後一定要成為一個作家。」的木蘭,怎麼會放棄她的夢想呢。
但是我又好像其實明白她,但是我又不想明白。如果連木蘭最後都放棄了寫作的夢想,那我呢,那從一開始只是將寫作當做一個單純愛好的我呢?
去年十二月,木蘭回復了我的評論:「呀?婷子,沒想到你還在麥格呢。」我說:「我一直沒走呢。」對啊,我一直沒走,這是我最自豪的事情,五年來,也快六年了。我可以保證,我每個月都有寫一篇文章,如果沒有,我下個月會寫兩篇補回去。我一直沒走啊。
但是你怎麼走了呢……
時間一點點過了,我認識你的那個時候你還是高一,然後我高一了,你高三,然後我高三畢業了,現在大學了。你已經二十一歲了。我不敢說我的堅持有多有意義,因為我從一開始就不是為了什麼作家夢想而奮鬥的,我沒有成為作家的這個夢想。
但是你有啊,你有,你曾經那麼堅定地要說自己要成為作家的一個人,你曾經那麼那麼那麼地熱愛寫作,你怎麼能,你怎麼能放棄呢。誰都可以放棄,但是你怎麼可以放棄呢……
你曾經,是那麼閃閃發光的一個人啊。
如果僅僅只是退出麥格,我不會感到如此難過。我難過的是,你被生活抹去了稜角,你被風雨撲滅了夢想;我更難過的是,在你痛苦掙扎的日子,我什麼都不知道,縱使我知道,我也無法幫助你。
在以後的以後,我也會步入你那樣的生活。我會度過我的大學四年,我會步入社會。也許你所經歷的風吹雨打,有一天它們會以不同但卻類似的形式打擊到我身上。我沒把握我能和你不一樣,我沒把握說,如果是我,我一定會堅持下去的。
但是,寫作,說容易不容易,說難也不難。也許你拼盡一生,你迎風擊浪,最終仍舊鬥不過現實。那我們可不可以退讓一點點,我們可不可以把要求放低一點點。靈感枯竭就不寫作了嗎?做不成作家就不寫作了嗎?
我們還是可以寫作的是嗎?哪怕生活的浪最後就像海嘯一般襲來,我們總有喘息的機會。
寫出一篇文章很難嗎?不難。對,也許寫出一篇讓你喜歡的文章在你看來已經很難了,但是你還是可以繼續寫。哪怕它們不討喜,不出色,不閃閃發光。
最終總有一篇是可以閃閃發光的。
我從未覺得我寫的文章多好,大概就像流水賬,什麼華麗辭藻都沒有,沒有技巧,感情也描述得亂七八糟。大概扔出去也不過泯然眾人矣。
但是我還是可以繼續寫。哪怕它們最後的結果爛得可以隨地丟棄,我都擁有繼續寫的權利。不管我寫出來的文章是閃閃發光的,還是亂七八糟的,我都在寫作。
親愛的木蘭,如果可以,我不求你能回來麥格,我只希望你能繼續寫作下去。它是你最愛的東西,曾經是,現在也不會不是。我希望在你失意的時候,在你悲傷的時候,你不會是孤單的:你有筆,你有紙,你有文字陪著你。
如果實在實現不了你的夢想,那就讓它化為一道光,在夜幕降臨之時陪著你,照亮你那因失意而灰暗的心靈。
拿著筆的你,永遠不會是孤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