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鳥回來了。在那個微風習習的清晨,東方點點泛白,這遼闊的平壩上。我不寧的心緒喚著腳步,走到這魂牽夢縈的地方。
在岷江河畔,大河邊上。春風不時拂面,送來的卻是澀澀憂涼。站在岸邊,草坪被風吹染得成枯黃,毫無面色;可趴下仔細看,會發現草底迸發的新芽。大小石塊如棋局般的佈滿草坪,有各色各彩的,奇形異狀的,有凸峰屹挺的,各色各式。在我看來,這些石塊就如人一般:有身居高位的,躊躇滿志的,更有有懷才不遇,有志難酬的。
站在河邊,往向對岸眺望去。對面有高山,有懸壁,青翠蒼蘢。河風,搖著山上的樹木,樹尖搖曳,隨著群峰此起彼伏。風吹著山上的樹葉,沙沙作響,不知是一個孩子的放聲傾訴,還是駱賓王兩鬢斑白之時,在深秋夜裡對蟬的訴苦。感覺到眼睛裡浸滿了什麼,是風沙吹進眼裡,還是對面風吹樹葉的伴唱?再看看自己身後,依舊是一望無際的平原,潦草,空虛。岷江向下流著,悠然而和諧,不能說是「碧水東流至此回」因為這裡不是一片青山相依,萬事皆可以有不同的想法,尊重是互相的。也不能說「鳳去台空江自流」岷江不是滔滔奔騰,而是一種平靜緩和而不失怠慢,你不用去強迫他變成你想要的樣子,他總會在一刻匯於大江長河。理解,共勉。
望去河的那頭,流去的地方,望不到邊,在山河最美的時刻,春天會告訴你答案。隨著遠遠的眺望,近處的深綠慢慢變成了淺綠,最終匯結於水天相接的地方。眼,眺望於江水,隨之望向天邊,「歸雁入胡天」正如王維所說,大雁回歸了,飛過漠北的藍天,我心緒酸楚。想走,是極度的不願,留下,唯恐自己的格格不入,給著祥和增添淒涼。
在綿延的大江山河,這極致的風景下。我真想把這不寧的心緒投入江河,沒有人明白,「露重飛難進,風多響易沉」。
太陽出來了,候鳥回歸了,我卻想隨長長的岷江流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