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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讀了幾篇文章,都有提到了魯迅在《燈下漫筆》中提到的兩個時代——暫時做穩了奴隸的時代和想做奴隸而不得的時代,這兩個時代的淵源便是中國人的國民心態,有些心生聯想了。
中國古代王朝的更替,沒有一次是像英國光榮革命那樣不流血的,而是經過大肆的殺虐以此來達到真命天子登基改朝的。中國可憐的老百姓真是沒有過過幾天好日子,因為真命天子太多了,而天子們都稱自己是上天的兒子,自己做皇帝無非是順應天命,中國善良的老百姓於是也便釋然了,繼續做著奴隸。因他們向來是相信上天的安排的。但開國皇帝卻向來是不服從上天的安排的,所以他們有皇帝可做,而老百姓就是只剩下奴隸可做了。在中國就是這樣,非黑即白,你不是一桌滿漢全席,那就是一泡臭狗屎。而矛盾的是,中國卻十分推崇中庸,也許是缺什麼就補什麼吧。
關於中庸,我最先想到的是孔子。“中庸之為德也,其至矣乎!民鮮久矣。”意為,中庸作為一種道德,難道不是最高的原則嗎?可惜已經很久不見了。好久不見會怎樣?會陌生,會不識,文革時期人們要打倒孔家店不是還說中庸沒原則是和稀泥嗎?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想來這應是對中庸的不解罷。所以可看出來,並不是只有孔子的時代中庸“好久不見”而是一直“不見”到現在也看“不見”。然而統治者們卻總在推崇孔子的儒學,董仲舒先生給儒學注入了“天人合一”的血液。從此這股血在信仰“儒教”的老百姓身體裡面流動不止。天子也更容易實行他的“外儒內法”“陽儒陰法”的帝王之術了,所以處在“暫時做穩了奴隸的時代”的老百姓便感到“皇恩浩蕩”了,因為可憐的他們求的只是溫飽,在儒學的教化下,中國人學到的總是“明哲保身”“退而求全”,什麼進步,什麼創新,都苟活在人們“知足常樂”的思想裡去了。
但中國人總是聰明的,深知“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的運用。可總沒有什麼總結性的東西,直到李宗吾先生的《厚黑學》面世,但此時中國人此時心裡卻是五味雜陳,因為說的太對了,以致不願意明著接受,根據中國人“死不認錯”的優良傳統,此面厚心黑的經世致用的哲學始終搬不上“檯面”但是卻在“台下”湧動著。一個筆名是柏楊的中國人總結出了中國人髒、亂、吵、窩裡鬥、奴性不改、死不認錯等民族劣根性,他受《醜陋的美國人》《醜陋的日本人》影響,一直想寫一本《醜陋的中國人》,但他鑽監獄(近十年)鑽怕了,只是1984年時在美國愛荷華大學做了一篇《醜陋的中國人》的演講。講實話總是比說謊話引起的波瀾大,此後一段時間,報紙上刊登了不少其文的讀後感,雖有支持有批評,但在美國的中國人總還是有點思想的,支持是多於批評的。但此文一直在中國大陸被禁,一直到2008年也是在柏楊去世的那一年,人民文學出版社第一次在大陸出版了這本名為《醜陋的中國人》的書。也許中國人的思想到現在比較開放一點了或是人們早已忘了誰是柏楊了。
我今年輾轉得到此書甚為欣喜,便拿到了學校翻看,當有同學問我看什麼書時,我不做聲,只是讓其看書名——
“醜陋的中國人?瞎說什麼呢!中國人這麼漂亮,這麼美麗!怎麼能醜陋呢?一看你便是個叛逆的孩子!”
我笑不作聲,只是覺得柏楊先生的“醜陋的中國人”的論調到現在依然適用,況且就算我做聲了,那也不過只是討罵罷了。但我作為一名高中生,深深地感到“祖國的下一代要靠我們”是一種諷刺和我越來越害怕“耳濡目染”“潛移默化”這兩個成語了。
像柏楊先生和李宗吾先生這種人在中國實在太少了,儘管我們現在倡導言論自由和民主平等,但敢講真話只存在於共產社會,可我們連全面小康的目標也沒有達到。根據中共的偉大預見,我國將在2020年全面建成小康社會,但我想僅靠這七年就能提高中國人的素質達到小康社會的高素質文明社會的程度是有些困難的。光是“死不認錯”就需較長的時間來改變,況且現行的教育制度是功利大於道德的,應試教育只是教給學生怎樣拿高分,傳授知識並將知識化為內在素質這個方面是應試教育的一個很大的漏洞。中國學生像鴨子一樣總是被填啊填,中國人總是有驚人的忍耐力的,這種忍耐力可以理解為“奴性,不反抗”罷,但凡你反抗了,就和其他學生不一樣了,那你就是不走尋常路,因為你偏離了大部隊,你是另類了,別人都和你不一樣,別人都在懷疑你,甚至是譏笑你。和應試一樣,老師說,你這樣沒白沒黑的學習是和其他省的學生一樣的,你在哪裡看到的高中生生活都是一樣的,這是大環境。我不敢苟同老師的說法,只想說中國教育偏離教育本質,是和不反省,不知錯,人云亦云,不懂創新,不懂變革,不知進步有一定關係的。而這卻不能自下而上進行變革,因為中國老百姓只求溫飽,他溫飽了,便想著好好給上面表現,不“反抗”。中國人喜歡做官,所以達到溫飽後也便自覺轉向了功利,得到官做後便傚法前人為官方式,不管對錯,也不認為有錯。於是錯誤的東西就一直錯下去。下面的小民也不敢反抗。這和儒學明哲保身的哲學是離不開的,而且這也和中國特產——面子,有關。
魯迅筆下“暫時做穩了奴隸的時代”放在如今也是不為過的吧。畢竟中國人的確是有奴性並且死不認錯。但凡有人抨擊中國人,而且抨擊對了,若是弱者抨擊他,中國人會用“老子曾經闊過”的阿Q精神給你列出一百條,一千條他的光榮事跡。若是強者抨擊,中國人則會用“精神勝利法”心裡默念“兒子打老子”,若是這個強者喜歡他自己的特有的東西的話,便就會出現“麻雀心理”(梁遇春《論麻雀及撲克》有提到)。總之是那麼麻木。
長和髒,你若說此文篇幅長容髒,我笑而不語,你若說是國民劣根性在歷史發展中長,其本質髒,我笑而不語。其實,柏楊先生提到過希望中國人有鑒賞能力。至於什麼長,什麼髒,我也希望能見仁見智。若說我有心機,那我只好將題目改為“無意義”了。
作為中國人,我希望能得到改變。我不敢想像一個麻木的民族發展下去會怎樣。
高三:王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