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曾經,只記得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住在老家,和爺爺奶奶住在一起,記憶猶新的是,那裡叫做正紅,據說是有一個叫做顧正紅的烈士,到現在還有一個黃銅像立在馬路的中央,再往旁邊,是一座很長很長的橋,還記得爸爸說過,那是小日本鬼子打仗時,解放軍叔叔們一人一端,奮不顧身的保衛家園。
以前,爺爺的身體很健康,他每天都很早的起來,去照料農田,他總是記掛著他那幾畝地,我爸為了這事已經不止抱怨一次了。
大概在我四五歲的時候,奶奶就已經生病去世了,那時候,我們家裡貧窮,聽大人們說,因為沒錢看病,居然是眼睜睜看著奶奶病死在床上的,那個時候,連著我爸爸他們一共有三個兒子,我爸爸是老二,所以家鄉一代都叫他「薛小二」,那時,爸爸的哥哥才上三年級就早已輟學了,情況緊急,正在上初一的爸爸也輟學了,本來,爸爸喜歡讀書,可是因為交不起學費,已經好幾次被老師趕出教室了,而且奶奶又病了,他也不好意思再讀書了,起先,他和其他幾個同學一起攀在窗戶上面,偷偷的學習,可是老師把他們趕跑了。爸爸說,他不恨老師,因為老師也是被校長逼的,這是可惜。那時候,他的成績很好,可是,老師那時候縱使成績再好,他也敞開話來說了:「你們想要唸書,可是我們也要吃飯呀!」不得已,爸爸離開了。
起初幾天,他還不適應,可是家裡總不能讓他一直這麼閒著吃白髮啊!於是,他被打發去拾撿麥子的跟,回去餵養耕牛。可是,爸爸的腳在上學的時候,因為路途遙遠,都磨出了水泡,現在徒步去幹活,都出血了,非常辛苦。他就在農村裡面度過了他無聊而枯燥的童年,十七歲那年,他聽說上海容易賺錢,那時候家裡面並不富裕,又多了一個爸爸的弟弟,負擔更重了,無能為力,他便跟爺爺招呼了一聲,打算去上海謀生。起初,他去了一家車床場,跟人家邊學習,邊做工,吃飯是工場提供,在那裡,他第一次吃到一種叫做蘑菇的事物,在此之前,這是聞所未聞的!一年後,他想家了,卻陰差陽錯,把一年的工資五千塊買了一架摩托車,就這麼分文不取的開著輛摩托回到了老家。
又過了幾年,他和一個女的談上了戀愛,給人家買了很粗的金項鏈,吃的喝的他都成袋成袋的買送到別人家裡去,結果,那個女的帶著金子跑了。
無奈,過了一年,爸爸遇到了我的媽媽,可是他已經沒有錢再買金項鏈了,只好買了一條最細的銀項鏈,和我媽媽定了親,那年,他二十二歲。後來,他和媽媽在濱海買了房子,卻因為家裡面貧困,媽媽賣了她的項鏈,維持生計。
漸漸地,他在濱海找到了工作,在雄岳裡面做車床,做了幾年,又改行做數控,請了幾回客,別人才肯教他,媽媽在菜市場弄了一個小攤位,先前買過蔬菜,在超市裡面工作過,現在又買飯團和豆腐腦。
這就是我爸爸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