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過青青草地,越過紅紅夕陽。我一身潔白素衣浮在半空凌舞,在天地間劃下一條白色的弧線。然後法海在我面前緩緩地倒下。他不肯垂下的手倔強地指著我,從嘴裡血腥地吐出,蛇妖,你遲早會死在我手中。我輕輕地笑,然後現回原形。
夾著文件,開著我的白色跑車,從繁華的城市肚皮中央穿過。秘書打電話來說,董事長,今天下午你有一個重要的會議。頓了頓,她小心翼翼地問,東泰的總經理問我您的愛好,董事長?
愛好?我喜歡在空閒的時間去城市尾巴尖的那間咖啡室消磨我的時光,或者帶著迷離的雙眼群裾飛揚地走。城市的喧囂,我的寧靜。就這樣安安靜靜,孤孤單單地走,走到山無稜,天地合……
著兩幅畫常常以固執的姿勢鐵馬冰河地闖入我的夢中,於是我也很固執地認為蛇精白素貞是我的前世,而在繁華城市中那個驕傲的女子是我的未來。如果前世我是在某人心裡劃過淚痕的蓮,那麼我的未來就是被孤獨熬紅雙眼的女子。
可惜我不是白素貞,我沒有能力讓煩惱在指間輕輕一繞就灰飛煙滅;我也不是那位高傲的女子,我沒有權利讓生活放肆地一點一點地變白。
我仍然生活在2005年,坐在六樓高三的教室角落裡,焦頭爛額地做著高考試題,一遍又一遍地背我的政治原理,寫我的化學公式,判我的物理電場力,記我的英語單詞,畫我的地理圖,做我的語文詩詞,啃我的歷史意義,析我的生物細胞分裂圖。偶爾抬頭仰望蔚藍得有寫蒼白的天空,躲在晴空的懷抱裡乞求索取一絲溫暖。
月考成績很刺眼地橫在排名單上。班主任說,你這點成績上大學還有點問題。我倔強地扭頭看樓下,一群生機勃勃的生命在操場上的沸騰凝聚。
夢裡走過多少路,醒來還是在床上。
眉毛沾碎屑,花落知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