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會有偶爾的空閒與雅致,比如吃了飯和她一起去逛街。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們知曉對方的所有,也經常在一起嘻嘻哈哈。上了初中以後,時間開始緊張起來,如果我沒算錯,這應該是今年第一次陪她這麼散步。
晚飯後的街,是孤寂的,幾盞路燈亮著,還有幾家未曾關門的商店都在慌慌張張的搬搬出出。我和她一路上笑著,我挖苦說她的家的菜全是辣椒,我都沒吃飽。她搖搖頭說才沒有呢,她覺得好吃。手牽過手,她的掌心溫度熾熱,然後說著自己的經歷。她告訴我她的所有,比如和同學的矛盾,比如和老師的互動,比如她的日常。我靜靜的傾聽著,很認真的回答。
來到快遞店門口,我想起之前自己訂的快遞,進去拿才發現被退貨了。有點失落,但也很快被冷風吹淡。她指引著我,我們一起向前走去,偏遠的小鎮風光,也是別有一番趣味。沒有大城市的燈紅酒綠,平白無故的多了讓人安心的情緒。我開玩笑說,肯定人販子都不捨得來我們這,然後仰天長嘯。她接過話茬,說萬一呢,這也不一定。我趕緊呸呸,她就是這麼個直性子,說話的時候不經過大腦就直接從食道裡吐了出來。其實,也很可愛,喜歡這樣真實的人。
順著街道,走過十字路口,沒有紅綠燈,人潮擁擠就只剩下我們的形單影隻,我們說著自己的明星八卦。她喜歡追劇,也是會經常和我說去哪學狗血的劇情。哈,淚水打濕了胸前的紅領巾。我沒有時間或者可以興趣去在意那些亂了套的瑪麗蘇,我只是安靜的聽她說,聽她講到高潮,就哈哈大笑。像個傻子一樣。
來到一個很久沒有光顧的小店,裡面的東西陳列著都變了樣。我邊挑選著自己的要喝的汽水,邊告訴她自己看到了一個很帥的小哥哥,就在剛才我們路過的那個路燈下。她象徵性的回頭望了望,抱怨的問我剛才怎麼不提醒她。然後又自己笑了起來說,我看不見的,眼神不好。她戴著很厚的眼鏡片,五米開外,男女不分。對視著,我們一起拿過可樂,我掏出錢,行雲流水的付了賬。兒時的默契一如既往的上演,我結帳還是她結賬都成了一種習慣。我們才不會計較這些細節。
磨蹭著到了廣場,昏黃的燈光下,人跡罕至,往日裡的熱鬧突然消失不見。代之冷漠的寂靜,空空蕩蕩的讓人心裡發毛,我覺得還是快走得好。她卻執意拖著我過去,馬路上的人應該是喝了些酒,我隨口一說的噪音害人被某個人懟了一句髒話。心裡有些不悅,想來這裡真的人很少,我們倆小姑娘的還是別在這裡的好。於是我把她拖著出了廣場,看著她的意猶未盡忍俊不禁,那一種孩子的純真,她還有。
想來年少的心還是這麼容易滿足,幾塊錢,幾個小物件,在一起散個步,都能開心成這樣。她打開手機告訴我她最近下載的一個軟件「喜馬拉雅」,裡面有一個治癒系主播,蕊希。名字很好聽,我也去試過聽她的聲音入睡,但是發現心靈雞湯太多,有點難以置信。畢竟,在這個年紀裡,早就不相信什麼勵志名言。名人的語言是勵志的,自己就是活生生的一塊模板。但是你沒有感受到他的苦,如果你一味的去相信那些天花亂墜證明你中毒太深了。去念杭州師範大學的這麼多,可不也就只有一個馬雲嘛。我提醒著她,她笑著說我是對的。接著也是幾句感慨,我們就這麼在昏黃的街景中慢慢步行回了家。
背景是模糊的,時間也是來不及的倉促,好不容易的忙裡偷閒,倒也是別有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