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彼岸”二字快速地多讀幾遍,你會發現,你在讀的是“變”。
彼岸一定是一個太美麗的地方,從王菲優美的聲線中滑出,在安妮寶貝的筆下開滿淒麗的鮮花,在從前的快樂大本營裡集滿了微笑如花的孩子。
一如席慕容的詩句:讓我們並肩走過這荒涼的河岸仰望夜空,生命的狂喜與刺痛,都在這頃刻,宛如煙火。
有煙火的彼岸,連荒涼與繁華的替變,都如此美麗呵。
流動的水沒有形狀,漂流的風找不到蹤跡。彼岸的變,沒有痕印。也許是一個理想,一個夢魘,更可能,僅僅是一個輕輕的仰望,用那種落寞的姿態與虔誠的心,看漂泊無定的彼岸,等待曇花的再開,卻無法採擷。
一個人從哇哇啼哭的嬰孩,到如今最黃金最精彩的花季,要經歷多少次的涅磐,才可以濾去那些失去的傷痛,才可以笑得坦然如水。人要成長,彼岸在變。小時候,彼岸也許是一座長滿糖果樹與玩具樹的島嶼;稍大一些時,彼岸是好多新衣服新裙子堆成的童話世界;再大一些,彼岸就開始飄忽不定,沒有寒冬的地方,一大群朋友的角落,一座神聖的象牙塔,都是。當一池春水蕩漾著積聚十年寒窗而成的波浪,承載著夢想的舟楫駛向彼岸,那被覬覦已久的地方卻越變越遠,彷彿遙不可及。濃霧,陰霾,都籠罩在最初的彼岸,那些不曾設想過的困境全都擋在了彼岸前邊。
彼岸在變,變在彼岸。這些變化真誠得如同每一個遠離,飄渺得如同每一次海市蜃樓。它甚至不再如當初約定的那樣等待著誰的靠近,不為了任何人的讚許與認同,悄悄地讓一朵蓮花開落,讓一塊草地變成荒原,悄悄地,讓嚮往它的人眼中多一絲迷茫。
只是依然記得:彼岸的花香飄來的時候,給了前進的步伐多少力量;彼岸的雨聲傳來的時候,給彷徨的心緒多少安定。於是明白,只要我心未變,彼岸亦不變。它一直在隱約的前方蓄一方春天,攬一地溫暖。
彼岸在變,而又未變。過於急切的心去讀“彼岸”,得到的永遠是“變”。而我相信,只要心指向的方向不變,減少讀它的次數,該為手上滑槳的力度,總會在它變成“變”以前,度過打著漩渦的河流,在岸上擰一擰被汗水淚水濕透的衣衫,抬頭正趕上那枚最耀眼的煙火盛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