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是什麼?歸宿?情結?還是血脈相通?我覺的這不是我能夠用語言輕易洞穿的問題,懷著赤子的情懷寫下這個凝重。深遠的哲學命題。它在我的記憶裡逐漸滴落,並深深的扎根,瞬間,一種份量極重的情緒填滿我的思想溝壑。
我的母,我的父,和我有機的構建,組成了一個所謂的家。他,穩固,堅實,篤定,等邊三角形一般無懈可擊。很小時,父親說:“我們是一家人,是一個整體,是不可分割的血肉,是心有靈犀的感知,誰也少不了誰!”他的眼裡溢滿了自信。肯定。欣慰。幸福的流光。母親依著父親,什麼也不說,只是掛滿一臉的贊同。信服的微笑。我懵懂,迷夢的眨著眼睛,把那句話鏤刻在心裡。長大了,它卻化為了心頭久違的感動。
我的家是在平凡不過的,不起眼的房子,不起眼的雙親,不起眼的生活。這麼多年過來了,也沒抱怨過什麼,一切都習以為常了。只有當我真正放下浮躁,一身清靜的去思索,幡然憬悟,他的彌足珍貴,平凡即是幸福,它以細水長流的姿態滋潤我的心靈,讓我年少孤獨的心感到充實。溫暖。家便是我的慰籍和依靠。
母親守家,洗衣燒飯。父親上班,勞碌奔波。家是和諧的,有條不紊的傳承著一種古老的生活方式。父母老實,本分,年紀又大了,習慣於恬淡,與世無爭,以家為生活的起點與歸依,日出而做,日落而息,在靜謐朦朧的黃昏,一同吃盡快樂的一餐飯。三顆心緊緊的維繫在一起。以親情的名義,以愛情的名義,以骨肉相連的名義,以家的名義。
我始終堅信,家是我肉體與精神上的雙重庇護。他讓我無畏於狂風驟雨,驚雷閃電,冰雪霜凍,嚴寒酷暑,他用堅挺的胸膛阻擋一切惱人的災害,讓我懷著平和,面帶微笑的安然入睡。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用去想。他讓我內心的罅隙裡萌生一種安全感,走進他的懷抱就等於船兒駛進風平浪靜的港灣。無論我的內心多麼的蒼老。沉重,面對家,我始終是一個指手畫腳的孩子,伊伊呀呀的在他的懷裡撒嬌,放縱。
家的一切都是真實的,他從來都是素面朝天,以沉默的雙眼俯視我們,沒有虛偽,沒有假象。在他面前,任何的故作姿態都將原形畢露,任何的面具都將卸下,以生命原有的形式去闡釋自己,一切返璞歸真。那些歡愉,憂傷,煎熬,牽掛,猥褻,怒髮衝冠以及深不見底的仰天長嘯都將一覽無遺。我放下所有的矜持,以赤裸的意識沐浴靈魂的香味-幸福,因為家是依靠,是慰籍。我將把思想毫無保留的告知於他,期待著他給我一種指示或者隱喻,去領悟人性的秘密,去參透生命的終極意義。
家!是沒有污濁的綠洲!
家!明澈。智慧的溪流!
家!生命恆久的依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