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該從何時開始敘述,然後到何時終結。鉛筆太久地被我控制著做數學或物理的習題,似乎已經忘記了該如何舞蹈。
如果文字是華美的舞蹈,我們是孤獨而企盼舞台與燈光的舞台。那麼,什麼是舞步?什麼是伴奏?
我又開始絮絮不止,在這個冬日的夜晚,離聖誕節還有16天,離我的生日還有26天,過了今年,過了2008的元旦,我的生日很湊巧的在這一次是小寒這個節氣。過了它們,我就17歲了。
1990到2007,17年意味著什麼?誰也無法說清。我並不想刻意為這寫下些什麼。我當我提起筆,它們很自然的在空白的紙上留下足跡。這段舞蹈,有關歲月。
我們唯一無法抗衡的也許只有時間。我們無法實現超越光速讓我們回到前一秒,前一分鐘,前一年,前一世紀。我們也無法讓記憶複製下時間所有的產物。我們的腦細胞太過脆弱,然後太過易亡。
而也許,更加脆弱的是我們。
神經調節讓悲傷來得瀰漫。卻無法讓它迅速消退;悲傷的激素在血液裡緩緩穿行卻作用長久。
筆的速度似乎超過了我的思維。當我的思想停止時,筆仍在繼續,而我只能停下來回頭看自己寫了些什麼,藉以填補我暫時空缺的思想。
情感與記憶,似乎都與日子有關。隨手翻開日曆總愛不自主地查看某個人的生日又在哪天?哪天又是個有特殊意義的日子。
除此之外,回憶又有多少載體?他人送的禮物,某句刻骨銘心的話語,以及地點環境。因為看到或是聽到某些東西,所以想起某些事,某些人。然後輕輕感歎原來都有那些事,之前我都不記得了。
很多人,很多事我們都認為很重要,也都認為自己會一直記得。是的,你一直記得,那天你和她在操場上轉圈,那天你和他談論起愛情。可是你卻不記得她因什麼而微笑,你因什麼而痛哭流涕了。
是乎痛苦殘留得時間很長,而快樂像沙漠烈日裡的一滴水,未滴入塵土,已蒸發得乾淨。
所以記憶裡痛苦的事佔了大半,而快樂的事,你要仔細想,仔細想才能看清。可是你手中沒有發酵粉,無法讓它們膨大。
當你好不容易快樂的時候,不留神讓悲傷激素跑了出來,於是你又夾在悲傷於與快樂之間。
你在夾縫中回望回憶與揣測未來,然後兀自快樂或盡自悲傷。
回憶的天空下了一場血雨,我們無處遁形,被砸得鮮紅,面目全非,然後雨過天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