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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轉身後,我就明白下次的遇見便只剩清淡的寒暄。走廊上被拼得粉碎的地板花案靜默著被我微帶遲疑的腳壓過。
一件事情的結束,就意味著另一件事的開始。或多或少的離別,依稀漸遠的背影,我已釋然。
打開我記憶的閘門,推開通往新生活的大門。面前的她穿著一襲連衣裙,髮式是中年婦女慣梳的盤發,鼻樑上掛著一副眼鏡。手中拿著一支筆,低頭在紙上寫著什麼。聽到推門聲,她放下手中的筆,轉頭看向我,莞爾一笑,“你來了。”
這是什麼情況?“你來了”,莫非她認識我?可是我們今天才第一次見面。正當我對這個納悶的時候,她又開口了,“過來簽到吧。”我點點頭,走完既定的報到程序,站在原地不知道接下來該幹什麼。“你可以隨便找個座位坐下來。”她見我站在在原地不動,指示我接下來怎麼做。我找到一個相對偏僻的位置坐下來,整理了一下東西,一隻手托著下巴,抬頭看著講台上的一舉一動。她低頭,筆在她手中快速地轉動。每當有一個新生來報到,她都會放下手中的筆,接待新生的到來。
她,就是我高一的班主任,一位數學老師。
那是期末考後的第三天,我按照約定來到辦公室。她交給我一把鑰匙,讓我去教室裡搬一把椅子來坐。從教室搬來椅子在她旁邊放置,接著坐下。她遞給我一張紙,上面打印著全班同學的期末成績。眼睛從第一個快速向下掃去,當看到自己的名字時停下來仔細查看,我是第九名,笑意從我嘴角流露出來。覺察到我的高興,她再一旁說道:“這次你考的不錯,不過還需努力。”我點點頭,繼續看,這次我比對著成績好的一起看。她拿出一疊成績單,“等下你就把那些成績報給我,我來記。”兩個人在辦公室奮鬥了一個多小時。我站起身,向她詢問,“老師,還有其它什麼事嗎?”“沒有了,謝謝你幫我,不然我一個人完成要好長時間呢!這些東西你帶回家吧!”說著從抽屜裡拿出一袋水果遞給我。我再三推讓,最終還是收下了老師的好意。
這件事曾轟動一時,具體怎麼發生的我並不是很清楚。那節下課,一位男同學捂著自己的左眼,血從指縫裡流淌出來。當時我們都驚呆了,還是班長反應快,立即出教室往辦公室方向跑去。沒過多久,走廊外響起一陣卡嗒聲,她出現在了教室門口,帶走了那位男同學。
第二天,那位男同學出現在了自己的座位上,這次他左眼被紗布包著。第一節上完英語課,她出現在了教室後面,和他旁邊的男生嘀咕了幾句。隨即教室裡桌椅摩擦地面的聲音響起,那些男生拖著他的桌椅走向靠近講台的位置。他也帶著他的書包來到第一排坐下。她走到講台邊上,“同學們今後要小心陳棟同學的傷口,要照顧好他。”說罷,走出教室。
時間一眨就到了中午。午休開始,她來了,把兩位當事者叫了出去。掀起窗簾向外偷望,聽不清他們的談話內容,只感覺他們的談話好似靜水一樣平靜。擋不住困意來襲,我趴在桌子上開始午睡。等我醒來,看後面的時鐘,已將近下課。看到那兩位同學的座位上還不見他們的身影,再次掀起窗簾,他們仍在繼續談話。
轉眼已是星期三最後一節班隊課。這次班隊主題是《關於校園內的打架事件》。介紹完PPT上的內容,肇事者拿著一張紙走上前去。他承認了自己犯下的錯,向受害者道歉,向老師、同學道歉,並勸告我們不要因為自己一時的充電而造成對他人,對自己的傷害。受害者也走上前去,他表示自己也有錯,向肇事者也道了歉。事情圓滿解決,不得不承認這裡面應該有她的功勞。
老師走出教室,教室裡立馬沸騰起來。“你在幾班了”這句話被許多人傳用。我也加入了這個隊伍,想到新班級就感覺很興奮。再想到這個即將分散的班級,老師剛剛與我們講的話:同學們,你們就要離開四班去新班級了,老師希望你們能在新班級和老師同學相處融洽,一定要好好學習,最後祝你們兩年之後能考上理想的大學。想到這,心裡泛起一陣酸。我想我該好好地向她去道別。
走出教室,踏上去辦公室的路。陽光撩過左肩,放慢腳步前進著。心裡躊躇著,見到她該說些什麼呢?推開門,逕直走到她的辦公桌旁。手攀著桌沿,許久才從嘴裡吐出兩個字,“老師。”她朝我微微一笑,“你來了啊!找我什麼事?”我點點頭,又搖搖頭,“我沒事。”她說,“你考上傳媒班很不錯啊,要好好學習哦!以後會很辛苦的。”我點頭,謝過老師的勸告。
辭別老師,走出辦公室,陽光還是老樣子,只是這次撩過的是右肩。
雖然我們僅僅相處一年,您留給我的記憶十年都不會忘。謝謝您在我生病時對我的關心,謝謝您在我困難時提供的幫助。古人云:“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無論我在哪裡,您永遠都是我心目中的好老師!
中四:英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