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懶散。有些冰涼的地磚。我伏在桌子歪著腦袋聽音樂。突然被爸叫去聽電話。拿起話筒“喂”了一聲,聽見一把熟悉卻似乎遺失了很久的聲音,依稀記得卻也很陌生。腦袋突然短路了幾分鐘,憑著直覺去猜測。“出來接我一下,我在你小學那裡,這裡有倆條路,我忘記了怎麼走。”掛了電話,穿鞋子出去。
他開摩托車到我面前,我卻還在四處張望,被他吼一聲“看什麼”才回過神來,不好意思笑笑。沿著小路去我家,他說讓他試著看找不找得到。我懷疑卻也很驚訝。四年多了,憑來過一次就能記得嗎?記憶力有那麼好嗎?
結果,卻還是被他找到了。
我們聊起初一的同學,在他說出一大串的名字時,我卻突然發覺那些名字對我而言是那麼陌生。然而,他們都曾在我的生命裡走過,而卻因我的記憶不好而被抹去了痕跡。我有些羞愧。
他說因為失去聯繫而不小心丟了我的手機號碼卻一直清清楚楚記得我家的電話號碼。一直清清楚楚地記得。我的心感到一陣溫熱。
他的樣子有些改變,脫去以前的稚氣和調皮,漸漸凸顯成熟。他說第一次來我家是十五歲,而現在是十九歲。四年多了,日子一天又一天地過。四年多的時間,到底改變了多少,我們還不知道,只知道,四年多的時間,並沒有磨掉我們的友誼,一切還很美好。
他說記得我房間的幸運星,記得我房間牆上寫過的話,記得一起去遊玩拍的照片記得,記得,一切都還記得,沒有因時間而遺忘。是該說他記憶很好還是他珍藏這份友誼?不管怎樣,一切都還很美好。
以前總擔心長大後遇到老朋友打招呼卻被忽略,而現在想想,這樣的擔心會是一種多慮。我走過他們的生命,總會留下一些印痕,或深或淺。
冬天的陽光很溫和,灑在身上很舒服。在這個寧靜的午後剝開塵封的記憶,發現,一切都還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