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王宅裡尋常見,崔九堂前幾度聞。正是江南好風景,落花時節又逢君。這首詩是寫杜甫在江南逢李龜年的情景。想當年,初見李龜年時,杜甫還僅僅是一位叨陪末座的少年,而他——李龜年,則是當時著名的藝術家。他的歌,在開元盛世裡,縈繞不絕。伴著長安的十里繁華,久久吟唱。杜甫,在岐王宅裡,崔九堂前不勝榮幸的聽聞過,至今也猶記在心,不能忘卻。
再逢,竟是幾十年之後,而當年那個盛唐王朝,已從繁華昌盛的頂峰跌落到谷底,如一個破碎的琉璃脆弱不堪。當年名噪一時的李龜年,被流放到江南,風光不在。在落花流水,點點春華的江南,久經輾轉漂泊的杜甫與他重逢,一股親切之感油然而生,內心的苦悶,愁緒一湧而出,無出發洩。記憶中他聽他的演唱歷歷在目,彷彿就在昨天,而那個王朝也不曾衰落。
可時光易老,物是人非,殘酷的現實無情地打破那個夢的幻想。一聲輕歎,被紛紛揚揚的落花給掩埋了。再相逢,一方石桌,一樽濁酒,那些愁斷腸,慨命運,憤不公的話,哽咽在喉,緩緩嚥下。經歷了顛沛流離又見面的兩人,沉默不語,可內心卻心照不宣,你懂我,我知你。在這繁花似錦,如花如水的江南,點綴著兩個憔悴的老者,是何等的對比,何等的悲涼與滄桑。
那個王朝,不正如這兩個人的命運一般,曲折痛苦,又似那落花一樣,綻放一時,最後隨流水付諸東海。內心無盡的愁緒,被這二十又八個字詮釋的淋漓盡致。循著歷史的車轍,我們彷彿看到了當時的場面,也不禁為之感歎和唏噓。落花時節又逢君,真好。
中四:張夢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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