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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深,忽然一道閃電伴隨著雷鳴聲將我從沉睡中驚醒。睜開眼,望著黑不透光的房間,聽著窗外北風呼嘯的傾盆大雨,心裡的孤獨、寂寞、冷落、被拋棄、沒有安全感等一切不妙的恐怖感突然一湧而上,我害怕、我討厭、我畏懼這種感覺。即使是這幾個簡單的詞語也無法概括我心裡的感受,但我卻始終無法用最觸心的詞語來描述心中的恐懼。
在往日裡,雷鳴閃電我從不畏懼,但今晚我卻像隻老鼠一樣膽怯,毫無餘地的恐懼。不知是怕雷鳴閃電還是怕心裡的恐懼感。
我的家是我用筆也無法敘寫的歷史。我的母親是我不知該如何描寫的一個人物。她平凡,簡單而樸素,她的壞毛病是我所深惡痛絕的,但也讓我束手無策、一籌莫展。她沒有驚天動地泣鬼神的故事,也沒有感人肺腑的語句,更沒有催人淚下的情節,只有讓我為之動容的愛。
世界漆黑如墨,暴雨如注。我在床上輾轉反側難入眠,雙眼空洞無助,忽然淚落腮邊,記憶倒帶,回到童年。
記得那年雨天,我在回校途中被突如其來的暴風疾雨淋濕,她匆忙趕來學校,拿著干衣服讓我替換。記得那年雨天,因被老師罰留堂所以稍晚放學,我形單影隻站在教學樓下,望著八方風雨,憂心如焚等待雨停,可下午的上課鈴響,雨也未停過。帶著饑扁的肚子和失落的心情回到教室,聽著讓人昏昏欲睡的課義。在下課後,我終於看到讓我望穿秋水的媽媽了,她焦急的將午飯和干衣服放到我手上,並摸了摸我衣服,確保沒濕後才鬆了口氣。記得那年雨天,轟雷掣電,雷聲隆隆,電光閃閃,媽媽駑箭離弦騎著自行車,我在後座抱著她,感覺到她的怕。記得那年雨天,驟時銀河傾瀉,她為求生計在街上擺地攤,對於突如其來的滂沱大雨,她無處躲匿。她那狼狽、無可奈何的模樣,至今讓我無法遺忘,深深地烙入骨髓裡。
雨天,她的愛,在心上。
我愛她,但不知為何總惹她惱怒。我愛她,但不知為何總與她爭吵。我愛她,不知她是否知道。曾記得有位名人說過:“兩者有愛就會有吵,因為只有陌生人才會彼此沉默。愛,是要保持距離的。只要有相距,有別離,那在下次會面時,心中的那份濃情深愛和厚重思念才會喜形於色,所有的話語都變成暖色調了。”
記得奶奶指著你咒罵,你躲在黑暗角落裡獨自哭泣時,記得你遭親人打,你躲在被窩裡暗自垂淚時,記得你拖著疲倦的身體,躺在床上痛苦呻吟時,你知道我是怎樣的心情嗎?你的辛酸,你的痛苦無助,我都能理解,因為你的喜怒哀樂是我的快樂傷悲。
每次想到她的含辛茹苦,淚水就會情不自禁流出。今晚,雙手合併,淚眼閃爍如星辰,輕喃:“雨天,你的愛,我記得。”讓悲傷流淌過的往事雲淡風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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