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軾無疑是一個才子。但年輕時的他鋒芒太露,得罪了太多的人,落難後的他品嚐到了生命的滋味,所有的朋友不敢見他,怕受到牽連,但也就在這時,他才在江邊寫出了“大江東去,浪淘盡”的完美詩句。
蘇軾應該感謝一次次的下放,正是因為這樣,他才變成了蘇東坡,那個腳著芒鞋,手執竹杖,大呼“一蓑煙雨任平生”的他;那個年老仍聊發少年狂,左牽黃,右擎蒼,風光打獵的他;那個對著愛妻的墳墓,淚千行的他才是我們所喜愛,所敬佩的東坡居士。
蘇軾變成蘇東坡後,開始欣賞不同的東西。他一次跑到黃州的夜市喝酒,碰到一個滿身刺青的壯漢,那個人把他打倒在地說:“什麼東西,你敢碰我!”他肯定是不知道這個人就是蘇東坡,然而倒在地上的蘇東坡就笑了起來,跑回家給馮夢得寫了封信:“自喜漸不為人知。”過去的他是才子,風光無限,要全天下的人都認識他。可落難後的他看開了,他的生命開始有另外的一種力量。
所以,酸、甜、苦、辣、鹹百味雜陳之後,最後的一個味覺是“淡”,所有的味道都嘗過了,才知道“淡”的精彩,你才知道一碗白稀飯、一塊豆腐好像沒有味道,可是這個味道是生命中最深的味道。他在得意時,並沒有感覺到“清風徐來,水波不興”,但不得志後的他,我們在他的詩中感受到了徐來的輕風。
“曠達”一詞彷彿是為東坡量身打造,我想官場得意時的東坡是很難將這個詞演繹的。因為他要為自己的名利奔波,或者想著怎樣去討好皇帝物極必反,東坡被下放了,卻也因為如此,他回到自我,他感受到歷史上那些名利紛爭,到頭來不過是一場空。於是他放下了,回到了真正屬於他的地方,完美的詮釋了“曠達”。
我想,沒事一個自我的循環。沒事部分富貴、貧窮的,有了自我,才有美可言。但如果這個自我是為他人而活,其感覺都不會美。所以只有你經歷了酸、甜、苦、辣之後,才知道“淡”的可貴,才知道人生的真正味道只不過是一個“淡”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