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這道題目怎麼做啊，真是好難啊！”我緊皺眉頭，煩躁的情緒充斥著整個房間。我痛苦的抓著頭髮，卻是於事無補，輕輕的合上作業，歎息著欲轉身離開，房間的門卻已不知何時開啟，對上的是一手拿著一碗水果，一手拿著一杯煮熱的牛奶的母親。
“怎麼了？”母親疑惑的問道，“沒……沒什麼，只是有點累了。”我支吾的答道。母親輕輕的放下手裡的東西，走到了我的書桌前，似發現什麼不停的翻閱著桌上的作業，其實我也十分緊張，因為從小到大母親一貫的嚴厲作風讓我有著一種深深的恐懼，甚至可以說母親對我的學習有點偏激。她不允許我平常看電視，不允許我在週末玩電腦超過一個小時，甚至不允許我休息，她總是把成功是屬於勤奮的人一句掛在嘴邊。記得有一次，只因沒完成作業以致差點母親就讓我退學，後來還是我父親多次勸導才平息。至此，我就再也沒有敢違抗過母親，母親叫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只是不知內心深處卻是充滿了少年的不甘。
“你這道題怎麼沒有做？”母親嚴厲的呵斥道。哎，還是被發現了，我只好硬著頭皮解釋道：“是這道題太難了，不會做。”“不會做就是理由了嗎？你有題目沒做完晚上還睡的著覺嗎？像你這種沒有責任心的人在社會上只能是個社會的蛀蟲……
“夠了！我受夠了，你什麼都要管我，我沒有一點自由，從小到大都是這樣。什麼水果、牛奶都拿走，別那麼虛情假意，我只不過是你的傀儡而已！”我怒不可遏的發洩著，發洩著少年不甘的怒火。出乎意料的是，這次母親並沒有發火，只是怔怔的站在那兒，注視著我良久良久，輕輕的歎了一口氣，一如之前那樣輕輕的離開，唯有不同的是，母親那一雙自責的眼神讓我一瞬間有股後悔的衝動，隨後卻是被我的憤怒所吞沒，但我卻在原地佇立了很久很久……那一年的冬天，窗外的大雨似乎也下了很久很久……
不知何時睡去，又不知何時醒來，只記得我的手錶停留在凌晨5點，朦朧中看到一個瘦小的身影，正拿著電熨斗燙著我的校服，遠遠的也能看到那是我的母親，雨一直沒有停過，因此校服也沒有干，母親特意早早起床幫我燙校服，豆大的汗水不停順著母親蒼老的臉頰滑下，只記得那年冬天很冷很冷……
那一次，我的眼裡第一次含著淚花，因為在我即將離開家的時候，我看到了母親粗糙的手上深深鐫刻著母愛的偉大——一條永遠的紅色傷疤……
上海金匯高級中學高一（2） 吳魁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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