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屏幕裡充斥的溫暖大結局的熏陶下,我想我們或多或少地淡忘了影片中至關重要的一筆。這倒筆記推波助瀾般印刻出了小花心酸的早期命途,也成功地溺斃掉千萬朵小花。
這一襲印跡多像林沖臉上那道醜惡的疤!它沒有冷兵器式的鋒利刺劍,也沒有統治壓迫的行文條例,它最強大的力量莫過於以點滴滲透的方式侵如人們的思想,隨之在意識扎根的溫暖巢穴中萌發,恣意蔓延。一如日本細菌戰中的致命武器,一夜之間沾染人們的健康細胞;又恰似昂首出的黑雲,時刻塗抹著大地的白淨,灑下污濁的灰影。你怒火中燒,預備發起進攻是,轟擊到的僅是它腐蝕的傀儡。不錯,這暗角便是封建腐朽思想。
影片的開頭即將其一絲不掛地呈現。當小花體力透支地癱倒在木板上,前來看熱鬧的村民接踵而至。而村長口中“收養”一次的出現,立即催化著他們意識的色彩,新奇的眼光轉而機警與侷促不安。有的搖頭揚長而去,抑或,為擺脫干係而辯護,怕的即是這天外不明物因來的不祥。
鏡頭一轉,小花深入腹地的生活呢?那位嬸娘容不下這一粒沙。她在每一個細節上以威嚇的眼神鞭打小花,用那只有力的腳狠狠踩折珍寶似的紙風車,連哄帶騙地一次次將花送向不幸的地方。哭啼啼鬧哄哄的苦情戲撕扯著看台上觀眾的心。這苦果的根源便是嬸娘怕村民笑話,笑她生不出娃兒。
我們見識到了這一道利是思想印跡的強大後坐力。它的盲目排外性,一聲“肥水不流外人田”的論調將人們束縛於內,哪裡會設身處地的考慮這位陌生過客的痛楚遭遇?一句“可惜是個女娃兒”的殘忍斷定,偉人們的私心標榜上冠冕的理由,哪裡能思量道女娃的優良德行?一番“欺負我生不出娃兒”的竭力爭吵,暴露著思想的混沌,他們又哪裡會為他人的苦累付出半點憐憫?
魯迅先生說過:“喜劇是把無價值的撕破給人看。”所以編劇者安排的結局強而有力地告知整個社會:那一番殘酷踐踏的惡行終將被純淨的人性美同化,那落後的封建暗角也終將被智慧思索的時代大輪打飯回巢,永不復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