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和平有顏色,那一定是綠色,像鴿子銜著的橄欖枝。假如幸福有顏色,那是什麼顏色呢?
在我的心目中,幸福是白色的。
小時候,走路不穩的我會經常一不小心摔倒在地。有時磕破了膝蓋,白白胖胖的膝蓋上便會滲出一小片鮮紅的血跡,手足無措的我一定會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在上班的媽媽一定會趕著來,連白大褂都來不及脫,把我抱到一個高板凳上,用白色的棉簽,白色的紗布,白色的膠布為我清洗傷口和包紮,末了,不知從那白大褂的哪一處再變一顆白白的棉花糖塞進我嘴裡。那時起,我便認為幸福是白色:是媽媽白大褂上的白色,是那顆棉花糖的白色。
慢慢成長的我總是會犯不少的錯誤,當然,也不乏了許多的責罰、打罵。每當受到教訓落淚時我便會想:幸福怎麼會是白色的呢?幸福不是白色,永遠不會是,永遠不會。
於是,小時候與母親最親的我漸漸淡了與母親的感情。房間越來越多,我也越長越大,再也不用與母親睡同一個房間,我卻忽然發現,我感覺不到幸福,看不到幸福的顏色了。那一抹溫和、甜蜜的白色,你在哪裡?
直到那一天夜晚發燒。夜裡淺眠的媽媽聽到了我壓抑的咳嗽聲,她把我叫醒,敷了一條白色的毛巾在我的額上。知道我不願吞下苦苦的藥片,把藥片碾成粉末再在上面覆一層白糖。藉著柔和的燈光,我喝下了那一勺白白的藥,母親卻仍像小時候一樣,不知從哪兒變出了一顆白白的棉花糖,正想拆了包裝餵進我嘴裡,卻又恍悟到什麼似的收回了手。我拿過她手上的那顆棉花糖,拆了包裝放進嘴裡,熟悉的味道縈繞在心頭,那抹溫和、甜蜜的白色又回來了,那是幸福的顏色。
以後的路無論再怎樣變化,我都不會忘記這一抹白色,這一抹幸福的顏色。
中一:一襲紅羅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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