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家在叢山山頂的一個小村莊,前幾年得坐車到山腳再步行差不多兩個小時,這些年國家政策好了,回家的利石坑坑窪窪的泥巴路終於鋪滿了泥漿,不用再走路了,可以通車了!
但是這一切還是沒有改變村莊皆皆落後的面貌,人們也好像並不擔心,依舊每天喝酒、種田,然後用粗糙的大粗碗吃飯。
前幾年說要換碗,奶奶怎麼也不肯,她說城裡那些輕薄漂亮的瓷碗用不慣,非要用原來用過好幾年的大粗碗。大粗碗的碗底瓤這一圈印子,用久了就會發黃,邊緣也會起黑,可奶奶好像不在乎這些,依舊用它盛滿滿一碗的火柴飯,碗的內部四周都裂開小小的細紋,時間久了都發黃了,好像老人臉上歲月輾過的密密麻麻的紋路,說不清到底有多少,碗邊緣有時還缺幾個小口子,每次吃飯我都擔心會不會割破嘴皮。碗的外圈的沒有什麼花紋的,偶爾有幾隻,外面也只有一點用紅點圍成的小花,和筷子發出沉重的敲擊聲,這樣一隻笨拙的碗,和城裡的一熱就裂一裂就用不得的花紋秀美的瓷碗相差太多了,每天奶奶都會打開她那用了很久卻依舊保持乾淨的碗櫃,裡面裝滿大大小小的粗碗和發黑的幾把筷子,幹活,吃飯,睡覺,一天就這樣過去了。
過年的時候,每家每戶都輪流殺豬,邀請村裡的夥伴一起圍坐在火炕,每個人手裡捧這粗碗,嚥下團圓節日家鄉的菜。
中二:悶葫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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