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烈的陽光,豐盛的八月,是你給我的幻覺。而我再也再也找不到幻覺中那個乾淨而寂寞的你。是你,將我扔在了八月的路上。
我活在愛的綿延生長中,找不到出路。而你在哪裡,我為愛長途跋涉,卻終於失散天涯。北緯26度的中國南方,已經步入了冬季。天色蒼白,卻下不了雪。是我對你的思念這樣重,重得像空氣,無處不在,逼迫我窒息。寒涼的風一次一次地打在我的臉上,於是我想起八月的你,想起離我而去的你,想起奔跑在空曠季節裡的你。
你贈我一場繁華的空歡喜。
飄飛的白襯衣。柔軟妥帖的短髮。清淺微笑的唇角。落寞寂靜的眼神。我還記得你的模樣,這多麼好。我說過我是要去西藏的,去那個神聖的地方,遇見我此生的良人。你聽了,什麼也沒說,只是安靜的笑。我看著你透澈的面容,一時忘了,我是想告訴你,我可以不去西藏了,因為我遇見了你。我可以舍下南方溫潤的風,棄下南方纏綿的雨,放下南方柔和的空氣,卻戒不掉南方的你的氣息。以及這般寂寞的你。
舊報紙。舊本子。舊書籍。舊髮夾。舊鉛筆。舊單車。舊馬路。舊房子。舊花盆。舊衣服。舊桌子。就窗戶。還有舊舊的天空。舊舊的風。一切都還是舊時模樣。只有你不在了。我每天去操場跑步,一圈一圈又一圈,好像你還在我的左邊,和我一起,慢慢的跑。慢慢的跑。跑到海枯石爛,世界末日。天邊的雲霞紅著臉一點一點降下溫去,我們的手還是執在一起。
你在我的左邊。離我的心臟最近的地方。所以你的名字被深深的刻在了心上。我恍然明白,我在你的右邊。所以我從不曾在你的心上。所以你離開得那麼義無反顧,連背影也有決絕的意味。我拙劣的大腦現在才明白。所以我們的八月,成了一場幻覺。一場錯誤的幻覺。
怔鬆散漫的安靜少年。你在暗中與我告別,我卻淪陷在你舉起手的瞬間。你寂寞嗎,走了那麼遠的路。你想念嗎,過了那麼多的河。你孤單嗎,離開了那麼多的日日夜夜。而我還在八月的路上,在舊時的陽光下,在很舊很舊的空氣裡。待你回來。因為你曾用如何帶血的柔情,劃破了我的眼睛,讓我再看不到愛情。
我要在下一個八月,遠行西藏。讓高原激盛的日光照紅我的額頭,讓我在瞇著眼眺望遠方時遇見幻覺,找到幻覺中那個乾淨模樣的少年。
我要去聖地遇見一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