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從跨入這個班門起,就告別了昨天的自己。我對自己說,你是最棒的。然後我考入了市一中。也許做了三年孤獨寂寞的人,面對那些陌生的或友善或搞笑的面孔,我一臉漠然。習慣了寂寞,快樂或悲傷也就不在乎了。
也許我本不是個沉默的人,但初中三年使我失掉了原本活潑的自己。開學的第一天,我試圖與同桌交談,我成功了,交到了第一個與我同班的朋友,我也對這個重新組建的班級體充滿了信心,我想開始自己全新的生活。
(二)
其實初中三年我並沒有同窗好友。相反,班裡的同學都用異樣的眼光看我,我不知道這是誰的錯。總之,在他們眼中我是很另類的。也許別人會看不起我,但我知道至少Orange、Angle和“三劍客”不會。
Orange是一個開朗又愛撒嬌的女孩子,比我小,是鄰班的。很難想像我們怎麼會成為好友。也許因為那個飄雪的冬天,她的話使我感到溫暖。我們交往的方式很簡單,只是上下學同路和彼此的噓寒問暖,然而我們卻很快樂。一直到另一個與她同班的女孩在她的生命中出現。她代替了我的位置,可我和Orange的心始終連在一起。
我不善於和比自己大的人交往,但Angle卻是個例外。她跟我一樣另類,一樣“瘋”,一樣有沙啞的中性嗓音。當然,我們都一樣地喜歡Jay。只不過Angle喜歡的是他那個人,而我喜歡的是他的歌。她比我大一天,我們常常姐妹相稱。她總是笑嘻嘻地說這是緣分,而我卻總是沉默。如今真想再聽聽她那種沙啞的聲音,可是她已經去了城市的另一頭了。
Cathy、Lena和腿腿是“三劍客”。她們的性格完全可以互相補充,而且和我特別談的來。她們比我小一屆,現在正在為自己的理想努力奮鬥呢。我想,是該輪到我幫她們的時候了,畢竟是她們三個人稚嫩的手牽著我走過了初三的那段黑暗的時期。
(三)
我可以確信我找到了兩個同窗好友,Fish和Cat。
她們有著和我驚人相似的愛好。此時的我也開始懷疑上天為什麼對我如此的照顧。
Fish和我一樣喜歡郭敬明。我不知道她究竟喜歡他什麼。而我是看中了他半明媚半憂傷的性格,就像我。
Cat卻和Angle一樣瘋狂地迷戀Jay。從她身上,我找到了Angle的影子。比如她們都是1。65m,都像大姐姐那樣照顧我,都肯聽我說心裡話。而這時的我,開始慢慢變得開朗起來。
(四)
時間真的會讓人改變嗎?我不能確定。可以確定的是,我變了,Fish和Cat也變了。
Fish會在我唱歌時把耳朵堵住,在我說胃痛時扔下一句“別無病呻吟了”。然後她會利用課間的時間去拜讀郭敬明的大作。留給我的,是徹頭徹尾的痛。我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否值得。
而Cat呢,也會獨自一人去聽Jay的歌,把我一個人放在一邊,讓我去欣賞她聽CD的姿勢。我甚至覺得我們之間就只剩下Jay了。除了他,我們之間容不下別人;除了他,我們無話可談。
於是開始學著慢慢地沉入孤獨之中,把心浸在寂寞的浴盆裡,任它變成徹骨的冰涼。於是開始試著回到從前的自己。有一天,我突然發現自己又成了初中時的那個喜歡以45。角仰望天空的小孩。
(五)
人言:“哀莫大於心死。”但對於我來說,這並不是最悲哀的。最令人悲哀的是明明知道心會死卻無法阻止,只能等待,只能看著自己慢慢墮落,沉入最低層。
我常常恨自己為什麼守護不好一份珍貴的友情,而要在失去曾經溫柔的片刻之後再來品嚐苦澀的現在?沒有人能回答,就連上帝也無語。
曾經對這個班級體建立起的信心如今徹底崩塌。誰的錯?我不想回答,也無法回答。只知道友情這東西離我太遠了,我只能遠遠看著卻不能靠近。現在的我已經很滿足了,因為我已習慣了寂寞。
(六)
下午放學路過校門口,無意中聽到旁邊的商店裡播放著Jay那首唯美而又很傷感的《半島》,又想起了Angle和Cat。有些事越想忘卻記得越深,我想我心裡還是放不下她們,只是嘴上不說罷了。然而現在已經晚了,就像我很喜歡的那首歌一樣:
年華似水/匆匆一瞥/多少歲月/輕描淡寫/想你的心/百轉千回/莫忘那天/你我之間
(七)
還是沒有結局的結局:我仍和原來一樣。喜歡仰望天空,喜歡Jay那些極好聽卻極傷感的歌。胃也會常常痛起來,可是我並沒有無病呻吟,我有胃炎,Fish並不瞭解這一點。現在我也不會再呻吟了,因為沒有人會聽了。似乎世界上所有應該珍惜的都走了,只剩下我一人獨自徘徊在孤島上,獨自回憶,獨自想念。經歷了這麼多,我早就學會了忍耐肉體上的痛苦,並且會裝作很堅強的樣子來掩飾內心深處無可逃避的軟弱和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