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前,我為自己鋪好了床,希望將來能好好做一場夢。
可暑假尾巴上的我,只看到自己沒有睡著。
也許一生就是這樣被浪費的?
總聽別人說,人老了就會怕死。越老越怕。這是否跟我趕作業,開夜車學習有點相似,越晚越急?這樣說來,似乎有點好笑。但這笑的成分,是否只是我把人生看得太輕?
有句話說得很好,大意是這樣的:人生是場注定死亡的壯舉,每個人都知道這個結果,卻會毅然走下去,義無返顧。
奶奶說過,死是人生下來前就注定的,該來的時候總會來,沒什麼可怕的。只是希望活著的時候健康點,死的時候乾淨點。得了病,躺在床上,大人難受,老人也難受。
而我們,似乎放大了自己,忘卻了老人。
人本來就是自私的,不是嗎?
即使我們知道,將來的我們,也將老去。
也許,是我們習慣了只看到眼前。沒人告訴我們那不夠遙遠。
那天姑姑說,才六百多天你們就高考了。那以後,一生的道路就已經決定了。大學,然後工作。不過就靠一張文憑。所以現在花多少錢去補課都值得,也就這一次了。
但是,這個暑假,我沒選擇這樣過。
我選擇了浪費時間。
大概只有在學校看到別人用功時,我才會覺得該努力了。我說過我只看到眼前。
媽媽說,阿露考到了你們學校。實驗班的最低分數。她平時成績也很好,她媽說她就是考運不好,跟你一樣。
我沒搭話。我知道那都是騙人的。一年前,我也曾經歷。是我用考運不好掩蓋了自己的不足。我害怕看清自己是那麼沒用。只是習慣偽裝,用一臉的無辜,躲避家長的責備和老師的失望。甚至,騙取一些安慰。因為畢業時,校長說,沒關係,三年後,你可以做得比他們好。但,我不是一個能臥薪嘗膽的人。我說過我只看到眼前。
我只是用一句三年的承諾,埋藏了兩次與省重點的擦肩而過。
這一年來,我所學會的,是自欺欺人的遺忘。當有人採摘碩果的時候,我麻醉了自己。不笑,也就不會痛。
人生之路是該曲折的,可有多少人能夠欣然接受滿路的荊棘?
生活,沒有給我做夢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