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孤獨的在這裡舔著傷口,血雖然凝固了,但依然散著甜而惺的味。我問自己,究竟是進是退?已翻過了萬丈的雪山,渡過了洶湧的海洋,終於就要見到那日思夜想的光明了,可誰知在這裡,卻有平生出這樣一條似乎沒有盡頭的路。我渴望光明,渴望能沐浴在它的香氣與透明中,可是我卻又不得不承認,我已經精疲力竭,還要找尋我的光明?我沉默,希望能從沉默中抽出答案。
光明?難道要我捨棄你?不,即使捨棄我自己,我也不會捨棄你。
於是,我仰天長嘯。是的,我要穿過這條路,這條佈滿荊棘的路。
我的一隻腳已經踏入了雜草中,但是我又尖叫著縮了回來,雜草上的刺,實在讓人不能忍受。幸好我還有一把刀,我小聲祈禱這把刀能夠披荊斬棘,讓我早日見到我的新娘--光明。但是這把看似鋒利的刀根本不能和那些刺人的棘相比,刀徹底壞了。剩下的,只有骯髒的刀柄和笑聲--低矮齷齪的灌木在笑,狂笑,撕裂般的狂笑,不知是在笑它們自己的強大,還是在嘲笑著刀的遲鈍和我的懦弱。
氣憤,我想只有這個詞能說明我的心情。我討厭任何自以為是的東西,我討厭別人嘲笑我的懦弱。所以我只有以我的傷痕纍纍的手撥開灌木,小心翼翼的一點點前行。殘忍的棘裝作不經意的撕爛我的衣服,劃破我的皮膚,看著我那殷紅如殘陽一般的血從傷口中流出,滴在它的身上,它再一點點將血吞噬。它一定想讓我現在就死在這裡吧,它就可以啃我的骨,嚼我的肉,嚙我的心肝……我有些怕,淚已經浸在眼眶,但我沒有掉一滴淚,在這種不毛之地,有誰會可憐我?只有我自己。不過我不需要自己的可憐,我需要的是勇氣與信心,我必須戰勝眼前的一切,征服這些荊棘。
故作輕鬆的將血蹭到衣服上,前行。
一天,兩天,三天……我一次次以為前方的就是光明,於是拖著滿是瘡疤、疲憊不堪的軀殼奮力向前爬,可是又一次次我發現原來一切都是海市蜃樓一樣幻覺。不過,光明,我可愛的新娘,為了尋到你,即使如此多得苦我也能忍受。
但是光明,你為什麼這麼狠心,寧願看著我受苦也不願輕易來到我身邊?我都少次幻想一睜眼就能看見你,這只是幻想嗎?我卻不能因為你的恨而不找你,所以我試圖穿過這條路,被黑暗籠罩的路。也許有一天我的肉體會在此路上隨風而逝,可我的靈魂依然會想盡一切辦法尋到你。
那時你不要傷心,畢竟,我是帶著一身傷痕走的,坦然,瀟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