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只有七秒鐘的記憶,它何言珍惜?我有些永恆的記憶,而我卻不懂珍惜。——題記
外公家的後山有一大片不知名的花,尤其在夏季,他們團團簇擁著,花色猶如焰火般耀眼,刺目,風一吹,花邊隨風擺動,煞是好看。
記憶中的外公永遠是那樣和藹,可親,他沒有鄰家爺爺的嚴厲,粗暴,也沒有其他老人的遲緩與呆滯。外公總是手腳麻利,用一雙佈滿老繭的手,默默操持這家中的一切。
還記得小時候,外公用他的大手拉下我稚嫩的小手,一同到後山上去看花。風起時,一些花瓣就被掀到天空,演繹出一場“花之圓舞曲”。無風時,我就在花叢中,歡笑的追著蝴蝶,外公會在我身後,爽朗的笑著,笑聲驚起叢中的雲雀。有時,我們還會靜靜地躺在草地上,仰望著天空,看天上的浮雲飄過,雲卷雲舒。
長大後,由於讀書的原因,我遠離農村和父母開到現在這座城市,起初有些太多的不適應,但隨著時光的推移,許多憂傷和歡樂的記憶都漸漸淡忘。忘卻了兒時在山坡上的歡笑,忘卻了搖曳多姿的花朵,忘卻了翱翔天際的飛鳥,忘卻了外公慈祥的面容。
一個寒風蕭瑟的午後,母親意外收到外婆的短信,外公去世了。聽到這個消息我簡直如同晴天霹靂,一時間失去了知覺,麻木的就像一個沒有心跳的稻草人。我無法理解,為什麼如此疼愛自己的外公就這樣匆匆離開人世。
匆忙趕到後,我看到外公的遺體被放在床榻上,外婆在一旁不停的抽泣,看到我,她格外激動,撲倒在我身上失聲痛哭“你不孝,你不孝啊!”她邊哭邊說“你外公每天都要到後山坡上看花,每晚都不自覺的拿出你的照片,端詳你小時候的樣子,我讓他給你打電話,他卻說,這哪成,孩子還忙著學習呢!”
外公下葬後的第三天,我走到那個曾經熟悉的山坡上。臨近深秋,花大多已枯萎,枯枝枯葉撒滿坡頭,儘是蕭索的景象。兒時的情形又再次浮現在腦海,悲傷再也無法掩飾,淚水不禁流了出來。淚眼模糊中,我彷彿看到不遠處,一抹火紅的色彩,在向我招手,似乎等著我的到來,我擦乾眼淚,奮力向它奔去,啊!眼前果然是一花朵,一朵遲開,如火的花。
我跑過去,輕撫那朵柔嫩的花瓣,這是整個山坡上僅有的一朵,他就像一團跳躍的焰火,照亮了秋天枯黃和我昏暗無比的心。我抽出花身,迅速跑到外公墓前,將它放到墓前的石階上,我默念著“外公,天上會有這種花嗎?你能原諒我沒有珍惜你的愛嗎?”
如今我又再次來到外公的墓前,這裡早已是一片火紅的花海,他們遠處的夕陽,交織在一起,再也無法分開。我很後悔,我沒有好好珍惜,珍惜著年華錦緞上這朵遲開的花,但是外公我對你的愛,會延伸為一種思念,飄向遠方,飄香我們一同曾經擁有過的美好歲月。
中三:白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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